等车离开了陈平家门口,叶千帆才从后后座上爬起来:“方队长,情况咋样,有没有收获?”
方雷的眼光冷厉,直视着前方,说:“收获很大,虽然还是没有获取到直接的证据,但从陈平嫂子和哥哥口中,已经能判定黑林矿曾经发生过的那场矿难了,而且,陈平的死亡,就是这场大火,也涉嫌杀人灭口,那个黑林矿护矿队的队长李山子,还在着火后送给了他们伍万元,让他们从此不能对人在说起陈平的事情。”
叶千帆点点头,说:“这也从侧面说明黑林矿的问题更加严重,已经到了放火杀人的地步!”
“是的,而且,陈平的嫂子还说了一个重要线索,说当初陈平没死的时候,有一次喝醉了,在家里说,他们杨矿长还把两个知情的矿工直接活埋了,好像,这两人不愿意配合他们说假话,准备连夜逃到城里去举报!”
叶千帆大惊,说:“这太可怕了,对了,你们查到龚汉儒背后的同伙了吗?”
方雷摇头:“暂时还没有,保护伞倒是有些眉目,但他的同伙,还没有暴露出来!这也是我们不敢轻易抓人的一个原因,怕让这个大鱼给跑掉了!”
“嗯嗯,你们考虑的不错!”
等车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方雷等人一刻都没有停留的离开了,叶千帆本来想着和他们在多了解一些案情的进展,可是,看到他们疲惫的眼神,困顿的样子,也就没有多问什么,他想,只要时机成熟,他们会给他通气的。
回到县政府,叶千帆好好的睡了一觉,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想,距离揭示真相的时间也不长了,放下了这块心病,这个晚上,叶千帆睡得很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到了吃早餐的时候,小餐厅里遇到了廖明楼和萧家秀等人,叶千帆看到,廖明楼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微笑,说:“叶县长,昨天钓鱼去了!”
“额,廖县长啊,昨天就是出去转了转!”
廖明楼半含着讥讽,半截是玩笑的说:“哈哈哈,不过你也太低调了,昨晚的新闻里,都是罗县长的镜头啊,你作为策划师,怎么说也应该出镜一两分钟,对不对!”
萧家秀听得也嘻嘻的笑了。
叶千帆就忙说:‘让廖县长见笑了,我就是给一个朋友帮帮忙!’
“嗯,不用解释,这个郝建军嘛,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这样做没错,就是有点太客气了!”
叶千帆就陪着笑了笑,心里想,老子手里没权,能办成这样都不错了,你让我坐你的位置试试,老子立马就让他郝建军下课!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到叶千帆上班的时候,差不多县政府所有人都知道了昨天董雨洁茶厂发上的情况了,这些无聊而乏味的办公室群体,就喜欢传播小道消息,并且,还会对这样的事情评头论足,发表建议,一个个那是热情洋溢,口沫乱飞,各自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分析,又对不同的推断和猜测展开有理有据的反驳,更有一些人,明明刚刚道听途说了一点点,却添油加醋的讲述起来,那逼真的程度,虚构的情节,似乎他亲身在旁,眼瞅着发生了一样。
特别是这个事情本来涉及到了郝建军,郝建军又让人联系到了龚汉儒,这就一下让事件变的颇有悬念,很有看点了。
“这事情啊,其实是廖县长让叶县长和罗县长去的,你们可不要单看表面的现象,就那个董雨洁,能有能耐说动两个县长出面?你们好好的想一想!”
“哎呀,这倒也是,不过从这点也看得出来,这郝建军确实难缠,没有两个县长出面,真可能还按不住他!”
“人家怕谁?人家的后台是龚汉,我要有这样的靠山,我也谁都不怕!”
还有人预测,这会不会是廖明楼要对龚汉儒发起战争了?收拾郝建军,不过就是挑起冲突的一个开始!
当然,也有人直接问起了叶千帆,比如气象局和其他两个局的局长,都拐着弯来探听消息,大家都想从叶千帆这里获得事情的更多信息,以便分析和做出决断,但叶千帆一问三不知:“这事情啊,是罗县长喊我跟着一块去了,到底为啥,我都还不知道呢!”
不过呢,事情并没有完全停留在县政府内部,它还会继续发酵,继续的扩散,到了下午连莲湖乡都传的纷纷扬扬了,在乡政府里,早有很多人对郝建军的独断专行,一手遮天看不下去了,过去是迫于他的威势,没人敢说话,今天可不同了,当有人说起我们郝书记的时候,有人就会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吐出两句奚落和讥讽的词,同时,好几封揭发,举报郝建军的信件,都正在火急火燎的从莲湖乡赶往县政府。
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什么叫痛打落水狗,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啊,做领导,什么都不怕,就怕势倒了,这威势一倒,屁股上什么粑粑都被人搓出来了,而且,还会越演越烈,越来麻烦越大。
这就是龚汉儒为什么在省里准备调查他的时候,刻意的亲自参与到蓝玫的项目中来,而且,还要大张旗鼓的表现出极高的兴趣和热情,这都是怕别人会借着这股风,给你落井下石,只有你表现的足够淡定,别人才会保持谨慎,不敢轻易的对你展开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