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浴春风,欲化冬雪。
白成风心下却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担忧,兄长怎么生得这么好看?这幅好皮囊是不是到处拈花惹草地给自己招惹出了好多位长嫂?
一想到此,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怨。那幽怨的眼神盯得白落雨心中直发毛,不由得疑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ldo;大师兄,我就猜到你在这儿!家主回来了,传唤你去前殿走一趟。罗言也真是的,我方才叫他来告诉你一声,这才一会儿就找不到人了!你赶快去吧,别让家主久等了。&rdo;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大概就是莫连举了。
白成风是什么人?没心没肺那是一把好手。见他提及罗言,毫不词钝意虚,面露诧色道:&ldo;罗言师弟可不曾来过!这小子真是欠收拾,耽误了家主的正事怎么得了,等他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rdo;
莫连举与他同仇敌忾:&ldo;我也早就看不惯这小子了!哼,连我的话都敢不听,早就该好好收拾他了!&rdo;
白落雨笑容宠溺,将书合上,起身道:&ldo;那我先过去了。&rdo;
白落雨走后,白成风想了想,还是去给他取了一套牀衽回来,规规矩矩、平平整整地给他铺上,自己先躺上去打了个滚,又将自己辛苦铺好的褥子压得褶皱不堪,旋即又才重新整理好。
悬壁之上的仙殿寒气极重,常年处于一种十分死寂的状态,除却族中商议大事之时,殿上就只有一些打扫和守卫的弟子。
只不过,修仙界向来没有出过什么乱子,有也只是二十五年前,白落雨出生那日。
凝气化剑,踏风而御。
散去脚下的灵剑,白落雨身子凝滞了片刻,须臾迈上石阶。
石阶拾级而上,足有上千阶。石阶尽头,五马长的石地之后,矗立着一座玉砌般的大殿,大殿有口无门,三丈高的殿口中,黑压压的,一片死气沉沉。
白落雨一改之前在白成风面前的无害,他神情肃然,双眼如潭,不怒而威。从容不迫地踏石而上,远远看去,分明小如蝼蚁,却步步沉稳,不可小觑。
一炷香的功夫,他终于踏尽最后一层石阶。回身一望,这一条冗长的道路,他已有七年没有走过了,七年前他以白氏家族嫡子的身份踏进,如今,他又该以何身份?
殿中清冷,散发着一股悠悠焚香。
负手而立的男子背对着他,满头银丝垂直而下,如同雪花一般漱漱铺在白衣之上。那人身形高挑,背影却显得更加清瘦了些,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仿佛与眼前落寞的大殿融为一体,此人与白落雨不过几步之遥,可是这几步的距离,他似乎永远无法跨越。
&ldo;父亲。&rdo;收敛起复杂的眼神,白落雨恭敬地躬身道。
大殿虽大,却极为空旷。这一句&ldo;父亲&rdo;,就像湖面漾开的水纹,逐渐向四周扩散开去。
白发男子沉默了半晌,突然沉沉地叹息一声:&ldo;还唤我父亲?&rdo;
&ldo;有何不可?&rdo;白落雨神情恭敬,语气却硬了几分。
白发男子突兀地笑起来,缓缓转过身,眸若清泉,一张俊秀的脸上却多了几分本不该属于这张脸的沧桑。
&ldo;明知故问。也罢,你是我和如惠一手养大的孩子,不问出身,你就是我们的孩子。&rdo;若不是那一头刺眼的白发,眼前这位男子该是何等的风貌?白落雨居然想不起来了。
&ldo;娘……白夫人的元神可有办法恢复?若有难处,孩儿可尽一点微薄之力。&rdo;看见白慕渊徒然凌厉的眼神,他硬生生地改了口。
白慕渊可以允许自己唤他为父亲,却无法允许自己唤白夫人为娘亲。
白慕渊的面孔突然变得冷峻,唇角一扯,一抹泛着冷意的笑容绽开在他脸上。冷声道:&ldo;你如何帮我?回魔界还是回仙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