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感受到死亡的逼近,那只手的猝然变化,让他想起了一种杀人秘术。那是黑市雇佣兵间流传的一个说法,据说有一段时间,一些通缉榜上莫名其妙死掉的人,都是被一击贯穿了咽喉,伤口不似利器之创,更像是,如刀刃般的手。谢敏的指尖离领头人的喉结只剩一指长的距离,他漠然注视着对方,仿佛在做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领头人的瞳孔猛然睁大。“谢敏!”有人厉喝一声,如晴空乍现的一道雷。谢敏瞬间回过神,他的手指由紧绷变为松弛,指腹在对方喉头抹了一下,冰凉的触感转瞬即逝。如死神的镰刀慢慢地,在对方家门口的把手上扫过去,然后想起什么的死神拖着镰刀幽幽地挪走了。死神想起来了,他今天明明休假来着。领头人这才反抗,他毕竟是成年人,刨除被碾压的技巧,他在力道上并不输于谢敏。谢敏被领头人一拳砸出好几米远,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他刚狼狈落地,领头人便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一把枪,正对着谢敏的头。“连枪都有,欺负未成年人是吧?”谢敏啧了一声,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领头人注视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戒与畏惧。他见过许多年轻人,自负自满的、桀骜冷峻的、意气风发的,没人不强,谢敏虽强,却与他们都不同。正如此时,他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摊手认输。就在战斗一开始,他也是这样耍着小聪明,充其量,只是个比较能打的年轻人。可刚才一闪而过的彻骨杀意,娴熟到刻入骨髓的技巧,却足以令任何人对他心存戒备。就好像套上玩具兔子头套的狼一样。“收了你的武器,不然,我会以携带违禁品入考场取消你的考试资格。”领头人垂下目光,看了眼谢敏手中的丝线。因为那晶莹的东西另一头,正缠绕在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正是先前被他踢飞的那位。“小小年纪,就学会抓人质了。”领头人冷酷地打量着谢敏。“教官,只是普通的线,缝裤子用的那种。”谢敏赶紧赔着笑,把线收了,缠回自己手腕,生怕被抢走。“这也不算武器,我报备了的。”“是么?”领头人明显不相信,谢敏一边笑,一边朝高处的某个方向死瞪,顺着他的目光,领头人看见了另一个青年。他似乎早就来了,正蹲在四楼一处隐蔽的阳台上,夜色无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看服装,是个学生。先前那一声厉喝显然是他发出的。“你的长官?”领头人一挑眉。这副官如此诡计多端,长官也肯定不是善茬。阳台上的人听见这句话,似乎动了一下。“是,你不去揍他吗?我俩一起的。”谢敏脆生生答应下来,指着傅闻安:“往死里揍,他比我欠揍多了。”傅闻安跳下阳台,轻巧落地,目光只盯着谢敏,盯得对方发毛。“算了,我还得赶下一个场,算你俩过了。”领头人对兄弟们招了招手,最后深深看了谢敏一眼,走了。谢敏揉了揉手指,有一道划痕,血已经凝了,但还是有点疼。傅闻安站在他面前,鞋尖抵着他的膝盖,阴影投在他身上,密不透风地笼罩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谢敏大咧咧地笑了一下,他仰起头,对上傅闻安锐利的目光。傅闻安上蹿下跳的,手里的金鱼居然还没晃吐,游得惬意极了。“在你想杀了他之前。”傅闻安冷声叙述道。谢敏的笑容僵了一下,借着影子,没能让傅闻安察觉出来。“我哪打得过他,你到底是有多高看我。”谢敏笑得更灿烂了。“要使一根线达到足以封喉的程度,你在上面倾注了多少力道?我并不觉得是偶然,谢敏,我看的出,你驾轻就熟。”傅闻安向前一步,鞋尖顶着谢敏的膝盖,让他的腿折起。逼迫的意味顿时明显。一个精明的猎手从不会戳破猎物的伪装,但傅闻安显然不打算遵从这个定律。“你看走眼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谢敏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傅闻安。“当然,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能成为你的副官,我总该有点什么特殊技能。”“我的副官?”傅闻安挑眉。“你的关注点很奇怪,长官。”谢敏翻了个白眼。“奇怪到令我有些生气。”“我并不觉得你有生气的资格。”傅闻安道:“我需要一个解释。”“解释?向你解释我的底牌和秘密?傅闻安,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谢敏冷笑一声,他眼中寒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