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很要好,但因为她那时实在太忙碌了,哪怕她当初和依依同居过,也仅限于一周碰面两次罢了。她每天天亮睡觉,天还没黑就出去外面晃荡和一群混混呆在一块套资料,而依依是那种生活特别规律的人,导致她们即使生活在同一屋子,都是利用桌上的便利贴来沟通的。
比如依依告诉她她的衣服已经洗干净叠好放进衣柜里,比如依依告诉她冰箱有红豆糖,比如依依告诉她今天做了她爱吃的某样菜吃让她拿去微波炉叮热了吃,比如其他其他。
江涵想起,内心起了一点触动,见电话因为她陷入回忆而挂断了,江涵立刻回拨,后来聊了几句,她就有了去处。依依说她今天做了很多菜,问她有没有空,喊她过去一块吃饭,江涵没有客气推脱,立刻应承下来。
待江涵去到依依家时,难得发现罗带也在,因为前段时间她总能在依依的朋友圈里发现每一天每一顿都是依依自己一个人吃的饭。此时罗带正穿着居家服,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拿到餐桌处去,看见她之后,罗带率先喊了一声。江涵点点头,也算是打招呼了,但她眼尖,虽然那红酒瓶上写满了她不认识的语言,但她认得那红酒牌子,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那老大特别爱喝,价值不菲呢!
罗带这公司,开的挺风生水起的啊。
江涵心里怪怪的想,明明罗带和依依都要结婚了,她感觉自己这种想法很要命。
江涵再看看正在摆菜的依依对那瓶红酒毫无触动的样子,她就觉得有些怪了,以依依平常节俭的性子来看,对着这么昂贵的一瓶红酒竟一点反应也没有?江涵假装不知,走到桌边拿起那瓶红酒在手里掂量,感叹道:“看来我今天真有口福,这酒抿一口就值好几百吧?”
“不是吧?”依依放下筷子,伸手从江涵手上接过瓶子,左转转右转转,但都看不出什么门道,她歪过头问正端着鱼出来的罗带:“这酒真有这么贵?”
罗带面不改色,专心摆放菜盘:“嗯,上次和一老总吃饭,对方送的。别人有一整个酒庄,这对他来讲不算什么。”
依依啧啧两声,一脸嫌贵的模样把红酒放下。
后来,三个人开始用餐了。
一顿饭,聊的话题挺乱七八糟的。
因为依依和罗带都生怕她伤心似的,讲的话题尽是毫不沾边,一时说哪里的海洋污染死了多少吨鱼,一时又说哪里的天空出现了难得的双彩虹。江涵知道他们的用心良苦,一直默默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其实如果她没有记起来一切之前,离婚对她来讲,反而是一场解脱。
某些时候,有些看起来不是很好的事情,其实往往是一场救赎。
后来吃完饭,罗带让依依陪她,主动揽了洗碗的活。
依依带她到阳台那新买的吊椅上去坐,把剩下的半瓶红酒继续拿到外面喝了起来。
贵倒是有贵的魅力所在,一向不怎么喜欢喝红酒的江涵,竟也一杯接着一杯续。
“涵涵,你怎么突然就和霍修离婚了呢?我那时候还想着把我的婚期改一下,咱们同一天算了。”依依脸上浮起了红,现在只有她们,有些话也好讲出口了。
江涵抿唇,想了想,答道:“发现性格不合呗。”
“那谈恋爱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依依小声问,不是很接受这个答案。
“怎么说,有些事情是堆积起来的,恰好走到这一步就崩了而已。如果那晚不是一时冲动领了证,我和他算起来只是分手,只不过领了证,改了个称呼叫离婚,听起来比较严重罢了,实质都一样。”江涵漫不经心的说着,她放下酒杯,转而捞起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整个人窝在吊椅里面,她眯着眼睛,一脸舒适:“对了,跟我讲讲霍修和……和之前那个人的事呗,他的前任死了,他是不是很伤心啊?”
反正当初她以为霍修死掉的时候,她是伤心的要死。
讲真,如果不是父母恰好发现她有自寻短见的迹象,她怕现在坟头草都比她高了。
“你,你在意这个吗?”依依咬着杯壁,犹豫,不晓得应不应该和江涵说。
她怕说了会导致江涵和霍修两人越走越远。
“如实讲吧,算不上在意,我就是想知道。”江涵示意。
“哦,”依依也把红酒杯子放下,认真道:“其实都是罗带和我讲的比较多,罗带那时候用的最多的四个字,是行尸走肉。我后来瞧见霍修几眼,也觉得这四个字用的很贴切。那时霍修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虽然人是动的,但看起来只是本能的动,根本不是……哎,我形容不出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