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容不再转头,就这么白着脸紧盯黑影,出言置疑:“门口那是什么东西?这话是非传不可吗,必须当面一个一个的转告,就不能用大队的喇叭广播一下?”
程禹掐了一把那握住自己的手,平静地说:“问我有什么用,不如你追去屋里直接问发出委托的人。问的时候记得顺便借一把手电筒,不敢的话就算了。”
“你……”
祝容收回手看了一眼自己虎口上的红印,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瞥向程禹的目光中又带上了那点莫名其妙的警惕。
他把手在外套上蹭了蹭,随即竟点点头,含糊道,“那,那我就去问问。”
说着他便大步往值班室走去,过程中不忘一步三回头地窥查门口的黑影。
程禹注视着祝容的背影,只一眼,便走到路边蹲下身来挑拣石头。
他捡起一块不算重但边缘很尖锐的石头,起身往回走了两步,看向路灯的方向。
木制的灯杆看起来很不结实,顶上吊着一个廉价的灯罩,下方一颗最早式的白炽灯泡。
灯源下一只小虫也看不见,这个村子似乎没有昆虫这类物种,来的路上他与祝容就发现了这一点,因为路边的垃圾堆边都没有苍蝇流连的痕迹。
程禹昂起头,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一挥,手中的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打破沉闷的弧线,准确地击中了路灯的摇摇欲坠的薄玻璃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灯罩碎裂,灯芯也一瞬间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他上前几步越过公告牌下路灯破碎的尸体,将牌子上贴着的照片给撕了下来。
撕得很轻松,背后的胶摸上去像凝固的米饭粒,干燥剌手,原材料应当是浆糊。
他把边缘有些毛躁的照片收进衣服口袋,和先前村长夫人交给他的名单叠在一起。
恰在此时,值班室里走出一个人,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一个喇叭。
看到那个有些超出他意外中的收获——祝容手中的喇叭,程禹挑了挑眉。
这物件不被绑在电线杆上,他还以为“规则”并不允许他们使用,或者大队里根本没有喇叭。
因为使用广播代表着挨家挨户宣传是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
但没想到祝容真要到了一个。
这是否意味着大队里的“东西”和院门外守着他们的“东西”不是同一个阵营呢?
程禹迎上前去,把喇叭和手电筒都拿了过来。
祝容顺从递交,同时偏头检视路灯和院门,在程禹耳边低声道:“你靠关灯把那玩意儿消灭啦?”
并没有。
影的轮廓依然存在,但微弱而渺小,只剩下穿过乌云打过树叶的几缕月光在将它勾勒,光弧的边缘不住地跳跃,无言地表现出几分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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