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昀起原本还谨慎着,大火突兀地着了起来,他拔腿就往仓库跑,推开滚烫的大铁门,虽然只是墙根处有火苗,可仓库空气不流通,浓烟四起,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他用袖子捂住口鼻,越发心急如焚,不停呼喊着向枝的名字,过了半分钟才听到回应。
?????阿?????蓉?????独?????家?????整?????理?????
“我在这里!”
她被绑在一个货架后面,脚腕上用铁链子锁住,手上是绳结,祝昀起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按着她的肩膀急忙地看了一眼,“你怎么样?”
“我没事。”向枝还不知道他是一个人来的,欣喜地抱了他一下,咳了两声还有心思调侃,“来得还挺快。”
祝昀起没有回应她,松开手就低头,开始研究脚上的锁链。
向枝看他眉头紧锁,往大门口看也没有想象中的警察和消防员,顿时心也凉了半截,“你一个人?”
祝昀起不说话,顺着锁链找到尽头,一个石柱,移是不可能移走的。
于是又回过头,不小心对上了向枝的眼神,震惊,绝望,或许还有一丝遗憾吧,可他没有功夫去想,火苗已经蹿上了木质的货架,虽然这场火看起来就是蓄意恐吓,可如果再出不去,他们很可能直接就浓烟给熏死了。
“这个链子是特制的,除非把脚砍了,不然是拿不出来的。”向枝看出来他的意图,语气已经不复拥抱时的欣喜,努力克制惊慌和绝望,可音调还是止不住地颤抖,“是徐染和赵沁干得,你要帮我报仇。”
祝昀起还是没回应她,他蹲在地上,上半身却挺得笔直,一只手捂着口鼻往身旁张望,想找工具把这铁链上的锁砸了或者撬开。
“你走吧。”向枝抓着他没抬起的那只胳膊,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逆流了,惊惧过甚,仿佛在梦中一般,发出声音都觉得缥缈,“别跟我一起烧死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一直沉默着的祝昀起看起来也快崩溃了,狠狠地钳着向枝的肩膀,似乎要把她揉碎一般,狠狠地说,“我们都不会死!”
向枝被他一吓,从昨夜起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人一旦找到了脆弱的出口,眼泪就会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收不住。
她搂着祝昀起的脖子,边哭边骂,“让你一个人来你还真就一个人来了,你是不是傻啊!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傻子啊,还要跟你一起烧成干尸,我不要啊呜呜呜呜。。。。。。。”
因为情绪起伏大,她吸入了不少烟尘,哭完又咳得昏天暗地,祝昀起的心也跟着一颤儿一颤儿的,仿佛置于一簇小火苗上不停地炙烤,有一种极致的痛。
“老子怎么可能那么蠢!”祝昀起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捂在向枝鼻前,怒吼了一句,“十分钟可以撑住吗?”
他早在来得路上就安排好了,因为不知道徐染的目的,又怕激怒她向枝会不安全,所以打了个时间差,他先来,旁人紧随其后,还以为不管发生什么,十分钟的时间他总能拖住的。
只是没想到徐染这个疯婆子端得什么主意,上来就放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祝昀起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估摸着火光冲天,其他人也该赶上了,就问向枝,“她为什么要放火烧你?”
向枝被冻了一整晚,这会儿又被烟熏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脑袋昏昏胀胀,靠在祝昀起的怀里说,“我想给你传消息,所以。。。。。。所以就故意激怒她,说你爱我。。。。。。非我不娶。”
好在附近的木质货架不多,只有浓烟,祝昀起把向枝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又把自己的头埋进了她的头发里,淡淡的花香味缓解了呛人的烟尘。俩人叠在一起,像极了抵死缠绵的爱人。
祝昀起憋了没一会儿,突然听到了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他眼疾手快,捞起已经七荤八素的向枝起身,亲了她一口,郑重其事地问,“我的确是非你不娶,如果这次我们没死,你嫁我,好吗?”
木节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要掩盖掉一切挣扎。
小于撕心裂肺的“起哥”一声远一声近,终于来到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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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枝再次醒来是在第二天晚上。
睁眼就是惨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往鼻腔里钻,她挣扎了两下,感觉喉咙处火辣辣的痛感。
“醒了。”纪明轩的声音有些惊喜,偏过头对什么人说,“你老婆醒了。”
嗯?
向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祝昀起的鼻梁离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白上布了几道红血丝,眼神中隐有担忧,还有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倦怠。
“我什么时候。。。。。。”向枝说了一半,嗓子实在不舒服,不得已咳了一声才继续,“成你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