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那时已经知晓自己大限将至,存着的便是考验女婿的心思。
向枝回忆起过去,神情肉眼可见地染上了悲怆。
顾岑岑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后悔,“你别难过啊,我这人不会说话,你还没习惯吗?”
“不是。”向枝难过地搓了搓抱枕,小声道,“我只是想起了我爸。”
也想起了,向冠山去世那日,她一个人去医院签器官捐献同意书,在走廊上撞见了祝昀起。
他领着一个姑娘,进了他妈妈沈丽岚的病房。
“曾经有一个女孩跟我说。”向枝有些恍惚,抠着手心,咽下喉咙里的酸涩,努力让语调轻松些,“像我们这样的女孩,想要跟着祝家的儿子,只能选择见不得光这一条路。”
顾岑岑默了默,神情也顿住了。
这句话仿佛一道利刃,划开了她故作了那么久的岁月静好。
“对不起,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向枝这时候有些抱歉,诚恳地看着顾岑岑,意味深长地说,“那个女孩,六年前就跟着祝汉东了。”
她叫徐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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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纪明轩来得很早,甚至开了一辆比昨天还大的车。
阳仔整装待发,可顾岑岑却称病不去了。
她说自己刚下戏,想独自待会儿,静一静,“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向枝也不知该说什么,给她留了一把钥匙。
一路上纪明轩都在抱怨,“我说你们俩也不给哥们儿面子了,别人都是一车一车地拉高个儿靓妹去,你说我开那么大车,结果就带俩家属,丢人呐!”
向枝拧眉,“你这到底是不是正经地方啊,我们普通女孩还来不了是吧?”
“瞧你说的。”纪明轩停好车,嗔怪地说,“待会儿祝少爷来了,把这地儿包下来,其他人全赶走,您就是最尊贵的客人,还说什么能来不能来呀。”
向枝也没心思跟他贫,下了车以后左右看了一眼,这里的风景倒还真算是雅致。依山傍水,极目可见大片的竹林,还有好几亩玫瑰园,离市区不远,也算闹中取静,别有洞天了。
“刚开没几天,还没对外营业呢,都是些熟人朋友来捧场。”纪明轩一边领着向枝往别墅走,一边解释,“昀起早晨从家里过来的,耽误了一会儿,现在正在路上呢,待会儿就到。”
“明轩哥,我们怎么不住酒店,住别墅啊?”阳仔开心地左顾右盼,好奇地追着问。
“这个山庄环绕山林50多万平方米呢,有酒店,也有别墅,你姐夫是怕你们住得不好,休息不够,特意安排的独栋。怎么,你还不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