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他们还有没有干打劫商队的事情了?”
陆行之一路上急着赶车断断续续的讲,直到现在还没讲完他跟那些山贼之间的渊源,宋岩下了马车后继续问他。
陆行之扶着宋岩下了车,从车上拿了水囊干粮以及给宋岩特意准备的软绵被褥下来,带着宋岩往破庙走,边走边说:“没了,其实他们在这里本来也打劫不了多少商户,北蛮贫瘠,你想想他们在这边境能打劫什么商户啊?有了几次经验,本来为数不多的几户商户都不敢从那么走了。我路过的时候据说他们都两三个月没见过除了他们之后的人影了,基本就是靠打猎为生。在那次流感之后我交给他们怎么识别名贵的草药,他们整日在深山里面连着打猎还采摘一些名贵草药去城里贩卖,生活也能过的去了。”
进到破庙,陆行之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扯了一些杂草先铺了一层,然后才将给宋岩准备的被褥扑上去,而后扶着宋岩坐下,将水和食材分给他,接着道:“说来还是这时代贫瘠落后的锅,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吗?是一些山民在自己种的地实在无法维持生计之后,老弱病儒都饿死了,遗留下来的青壮年,逃亡流窜聚集而成的。本来他们倒是还可以投军,但因为他们生下来家人为了少交税都没有上户籍,属于黑户,投军这条路都给生生断了。”
宋岩接过他递过来的食物,道了谢之后皱眉说:“那确实,山民的播种的土地都是贫瘠的山地,本来就干,这时代还没有什么耐旱的农作物,若是遇上灾年,几乎得要颗粒无收。”
陆行之点头:“嗯呢,关键国家也不多么富有,仓库里的粮食养军队都艰难,赈灾哪儿能赈多少?这还是尧国,北蛮更是贫瘠,也不怪乎他们要攻打尧国,不也为了抢粮食抢土地么?”
宋岩闻言当即扭头瞪向陆行之:“他们穷就是他们攻打我们的理由吗?”
俨然一副你再敢帮着敌国说话我就要跟你拼命的样子。
“没没没,我可不敢这么说,他穷就去抢别人那自然是不对的,他们应该及时改过,想办法自己致富自力更生,就跟那些山匪一样。”
陆行之一脸的冤枉加好笑,他只是陈述事实好吧?这小子这么激动的,显而易见的已经对尧国有了归属感,将尧国当成了他的家,跟他这个穿来了七八年了还没有归属感,始终站在上帝视角看待所有国家的人大有不同。
宋岩这才泄了气,而后说到那些山匪又忍不住当即皱了眉头:“那你这次请他们帮忙,我们跑了不要紧,那些人还留在辽城附近不会被秦禛查出来吗?那肯定会连累他们的啊?要不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陆行之当即说:“我当然不能让他们留在辽城附近等死了,我给他们写了手书,让他们办完了我的交代立刻从辽城撤离,往南召国去,到时候自然有人接待他们替他们入户,还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能在南召安家,算是这次他们帮忙的报酬。所以连累不到他们,他们还会因祸得福,你就放心吧。”
宋岩闻言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哦”
而后又猛地抬头皱眉急说:“那还有哪些扶着保护我的士兵们呢?肯定会被我连累的?那可是一千条人命啊,我们还是回去吧。”
陆行之轻哼说说:“我只是安排了人借机掩护我们逃跑而已,火不是我放的,就像你说的八成是有人要对粮草营动手,他们去营救粮草营有什么错吗?那些人只会有功不会有错,大敌当前秦禛对他们下刀子?除非他这个王做腻歪了,他整个国家都不想要了。”
宋岩哑口无言,支支吾吾:“那,那,那”
陆行之扭过头斜倪着皱眉看着宋岩质问:“那什么那?不是,我看你这样?你是反悔了?你是不是反悔了?”
宋岩下意识说:“不,不是,我只是太突然了没有做好准备。”
陆行之当即轻哼嗤笑一声:“你还没做好准备?我们是逃跑,又不是结婚,那不是什么时候时机合适什么时候跑?你还得提前做个心理准备怎么得?”
宋岩被训的弱弱低头,怂的不敢看陆行之。他其实不是什么没有做好准备,就是有点犹豫的反悔了。他不是想反悔,他只是想到秦禛一个月没见着他就想他想成那样了,就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就这么走了,秦禛心里得多难过多伤心啊?秦禛现在可是再打仗啊,万一他因为他的失踪伤心过度,出现了失误怎么办?他真的好担心好害怕。
“你自己想吧,你们的儿女情长重要,还是到时候你的身份被戳穿了,秦禛为了保护你搞得整个朝堂都动荡不安的重要?你要回去我也不拦着你,但以后后悔了别想我再带你出来,还有我也不跟你回去昂,你不怕死我怕死。”
陆行之瞥宋岩一眼摇头叹气说。
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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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精兵从辽城搜到边城,搜了三天三夜,终于搜完了所有地段,带人搜救的将领快步行至秦禛跟前小心翼翼的禀报:“启禀王上,边城境内的长吟河,以及两岸属下爱已经带人搜遍了,并没有找到宋寺人的身影。”
秦禛殷红的目光还在水流急涌的河里,闻言毫不犹豫的哑声回:“那就继续往下找,直到找到为止。”
那将领闻言看秦禛一眼,神情犹豫的小声说:“那,再往下已经不是咱们的管辖范围了,现在被北蛮的军队驻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