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房给新人提供的号舍却不在功房办公的院子里,而在山坡上最高处一座院子里。
众人出了功房院子,刘子和前头带路,新人列作一队紧跟在后面。
沿着上山步道行约半刻钟,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不知名的野草疯长着,地面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院子颇大,没有围墙,靠里是一排七八口窑洞。窑洞也是破烂不堪,窗户千疮百孔,窗棂上糊窗纸于风中瑟瑟抖动。
显然这里很久不住人了。
这就是号舍?今后一个月要住的的地方?
众人心里一凉,纷纷把惊疑的目光投向刘子和。
二队临时队长何光昌更是直接问道:“刘执事,是不是带错地方了?”
刘子和笑眯眯道:“没错,就是这里。”
“这怎么住人?”何光昌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呵呵,是啊,这个样子怎么能住人?所以,现在开始干活,打扫院子,工具就在大树底下。”刘子和笑道。
院子边上的大树根下堆着工具,有锄头、镰刀、扫帚、水桶什么的。
刘子和又说道:“你们今天上午的任务就是清理干净院子里的杂草,打扫窑洞,并且把窗户也糊了,等下有人会送来糊窗户的麻纸。”
“还有,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才有午饭吃,好了,开动吧。”
看着破败的院子,众人心理都是一阵哀嚎,这什么时候才能打扫完?
但谁都没表现什么不满之情来,毕竟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为这点小事给功房管事执事留下不好的印象,从而影响最后的考核,实在不划。
于是等刘子和话一落,众人便一哄而上,扒开野草朝着工具奔去,大家都想表现的积极一些。
场面一时有些乱糟糟的,因缺乏有效的组织,众人各行其是。
抢到锄头镰刀的就院子里开始割草,拿到扫把的跑进窑洞里去打扫,有些人拿到水桶,却不知道去哪里打水,茫然四顾。最后,因工具有限,剩下七八人甚至没抢到工具,只能呆呆的站着看别人干活。
由于被分配到丙队,排在队伍最后面,刘远洲也没抢到工具。看着乱糟糟的一片,他立刻看出问题所在,走近刘子和,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刘执事,您是否能列个章程出来,明确一下分工,你看现在大伙各干各的,我们几个甚至连工具都没有。”
刘子和看了一眼说话的小伙子,挺精神的一个后生,他心里便有几分欣赏,便有心考教一番,但面上并未表露,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分工合作?”
刘远洲一愣,他只是发现问题,并未想到会被要求提出具体方案。但此时却不能露怯,只能硬着头皮,想了片刻,看着刘子和说道:“院子除草任务最重,可安排甲乙二队,负责除草并夯实院子地面,丙队负责打扫窑洞,您看如此可行?”仓促间,他只能提出个大致方案。
答案中规中矩,刘子和点点头,不置可否,问刘远洲:“你叫什么名字?”
“刘远洲。”
沉吟片刻,刘子和展颜呵呵一笑,道:“刘远洲,好,现在临时封你为总队正,组织大伙打扫号舍。”
对这批新人,刘子和是有过大致了解的。听到刘远洲的名字,他便对上的号,眼前的后生正是是杂房管事刘家礼的侄子。都是一个院里的人,在不牵涉其他利益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卖个人情。
于是,他给刘远洲一个临时队长的身份,也是一个考验,要是做得好,这个临时便可以去到,这是他的权利。这个队正的身份,对后续的分派工作还是有加分的。
刘远洲有些惶恐,连忙道:“刘执事,才第一天见面,我怎么能指挥得动他们?”
刘子和笑道:“有我的任命,哪个敢不听?”
刘远洲现在可不想出风头,他现在首要任务是学到功夫,对自己学的武功进行漂白。
刘远洲连连摇头,坚决不受。
自己的好意被驳斥,刘子和有些尴尬,心中顿时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