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后便生出恨意来,凭什么——凭什么这人能风光霁月,倒显出他这些年蹉跎沧桑。
沈朝阳抬眼见傅元帅,他记忆中的傅元帅还不是元帅,不过是个年轻的军官,那时他身姿挺拔、满腔热血、义薄云天,他们配合默契,一人出钱一人出力,着实干出些功绩来。
从甚么时候开始,当年的兄弟情义,沦为利益纠缠。
又从甚么时候开始,可以狠下心肠,背后暗算。
沈朝阳抬起手,白玉戒指触碰到酒杯瞬间发热,他稳稳当当地举起了酒杯,道:“傅元帅亲自斟的酒,沈某当喝。”
“兄弟,我今日饮了不少酒,这三杯,怕是只能让你一人喝了。”
竟是丝毫不做掩饰,连一丝面子都不愿给,存心要让沈朝阳受这份折辱蹉跎。
沈朝阳叮嘱王倾道:“你好好吃饭。”
王倾点了点头,便见沈朝阳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手中平稳地端着那杯酒,道:“傅元彪,你真叫我喝这三杯酒?”
“对,沈先生莫非不给我面子。”
沈朝阳举着酒杯,突兀地向傅元帅的方向迈了一步。
“哗啦——”
傅元帅身后的亲兵举起了枪,枪口对准了沈朝阳,这本是无礼至极的行为,但在座的宾客却无人劝,傅元彪亦没有任何让亲兵收枪的意愿。
众人皆知晓,沈朝阳身上的异能是速度和力量加强,不足为惧。
沈朝阳也果然没有做出甚么额外举动,他握着杯的手甚至轻微颤抖,洒出了少许液体。
“第一杯,敬当年年少轻狂,兄弟肝胆相照。”
沈朝阳甚至笑了笑,饮尽了这杯酒。
傅元彪反道不笑了,看着有几分冷漠。
“还要再喝么?”
“沈先生,三杯,一杯都不能少。”
这话倒不是傅元帅说的,但傅元帅并未反驳。
沈朝阳便伸出了酒杯,道:“傅元帅,为我斟酒?”
傅元帅举起酒杯,手指竟也颤抖得厉害,酒撒了大半,却依旧倒满了杯。
沈朝阳收回了手,笑容愈发真挚,他道——
“第二杯,敬你我功成名就,成家立业。”
两杯已然饮下,还剩最后一杯。
“这第三杯,你可以不喝。”
傅元彪面上带了虚伪的关切,这药一杯便已足够,现下众目睽睽,他想好好用沈朝阳这枚棋子,自当给他留些面子。
“兄弟给的酒,如何能不喝?”
傅元彪盯着沈朝阳看了一会儿,他攥紧了酒壶,稳稳当当地帮他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