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武阳侯灵堂走水这件事在京城可谓是一大奇事。
灵堂守灵,本应该是诵经超度亡魂,现在武阳侯死不瞑目,才会闹出灵堂走水这件诡异恐怖的事。
至于这传言里面自然少不了齐慕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室子,都说灵堂走水便是因他而起,一个野种冒充武阳侯的儿子,才会让武阳侯不得安宁,怨气冲天。
不得不说,这百姓对于鬼魂,因果轮回之说那是打心里敬畏,现在上至世家勋贵,下到市井黎民也都在议论这件事,就连皇宫里面也得了消息。
因为这个缘故,齐家宗族对武阳侯府自然是十分不满,宗族那边特意派人过来处理这件事,碍着林老太太和沈氏的身份倒没有说太难听的话,不过这齐慕阳想要记入齐家族谱,入宗祠,那就是——
绝无可能!
如今宗房族长的儿子齐景宇便是当着林老太太的面,直接说了这话。
“这件事如今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武阳侯府为了继承爵位,才找一个人冒充,武阳侯府如今成了笑话。婶娘,又何必一错再错,让堂弟泉下也不得安宁。”
林老太太听着齐景宇的话,铁青着脸,身子微微发抖,伸手指着齐景宇厉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别以为辉儿不在了,你们就能欺我们武阳侯府无人,门口那武阳侯府牌匾可还在那挂着!”
齐景宇年逾四十,满脸和气,现在听林老太太说这样的话,脸色不禁有些难堪,望了一眼坐在堂内的其他几位齐家族人,还有西府那边的大老爷齐景德,扯了扯嘴角,讪笑道:“婶娘,这是说的什么话。”
“从族里挑一个过继到堂弟名下,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况且父亲也说了这过继的人由婶娘你做主。”
“是啊,婶娘这过继的人选可是你亲自拿主意,族里那几个后生可都十分出众。”跟着齐景宇一同来的一名中年男子也不禁附和道。
林老太太听着齐景宇等人的话,眼中泛着冷意,目光扫了一直没说话的齐景德一眼,冷声道:“我说了慕阳便是辉儿的骨血,这武阳侯府以后的继承人便是慕阳!”
“婶娘,你这又是何苦!”
齐景宇一看林老太太还是说这些话,心里不禁有些动怒,面上却是强压着怒气,继续劝道:“这混淆齐家血脉的事,族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那个野——”
看见林老太太冷厉的目光,齐景宇一顿,有些尴尬,最后没有说出那两个字,转而说道:“婶娘还是不要一意孤行,这说不定还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虽说齐慕阳现在因为受了伤,没有在灵堂跪着守灵,但是照林老太太这么坚持,等到出殡那一日,肯定是由齐慕阳送葬出殡,执孝子棒,行孝子事。
“不是的,慕阳少爷真的是侯爷的儿子,这件事我可以作证,千真万确!”
因为外面传齐慕阳不是武阳侯的儿子,族里也不认同齐慕阳,林老太太才会让齐全呆在正堂,想着倒时候证明齐慕阳的身份。
只是现在林老太太却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族里的人已经打定主意过继一人继承武阳侯府。无论齐慕阳究竟是不是齐景辉的儿子,这件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族里的决定。
“闭嘴,这里哪里轮到你一个人下人说话!”听见齐全的话,自然有人站出来呵斥,冷声嘲讽。
林老太太嘴角一扯,她就知道事情是这么回事,族里已经决定好了,不过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
就算宗族不给她面子,只怕也要给她那个媳妇面子,若是沈氏不答应过继,相信就算是族长也不敢相逼。
毕竟沈氏的身份可不一样。
林老太太想到沈氏对齐慕阳的态度,心下一沉,无论是齐慕阳入族谱,还是另外过继,对沈氏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或许沈氏心里反而会同意过继。
齐全得了训斥,并没有不安,面色依旧,望了林老太太一眼,倒是闭嘴没有再说话。
“你们当真是要逼我,逼武阳侯府,若真的如此,我要进宫去面见圣上,求圣上裁定此事!”虽说林老太太心里没底,但是面上却毫不退让,冷着一张脸,直视正堂里面坐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齐景宇听林老太太这话,眉头一皱,眼神也不禁冷了下来。
“婶娘,我们这怎么是逼你,分明是婶娘你被人蛊惑,做出这样的荒唐事。要不然那灵堂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走水?”
“荒唐事?”
林老太太忽地从正堂正前方的楠木雕花大椅上站起身,冷笑几声,伸手指着齐景德,气愤地说道:“你们还敢提灵堂走水,分明就是你们狼子野心,暗中下手,害得灵堂走水,辉儿泉下也不得安宁,你们可还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