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芳接过一颗珍珠,双手合十一使力,抬起一只手来,那珍珠便细如微尘一般。看如此情景,不止小桃崇拜的看着大芳,就连看守也多瞧了大芳几眼。
“六位哥哥,每人一颗,涂在全身各处,一定要抹匀了!”小桃让大芳把碾碎了的珍珠发给每人手里一颗,又就着六人的手心,往那珍珠粉里加了些匣子里的白色粉末,正是当日小桃研究奇花锁红,研制出来的多色纯粹胭脂。
六人在一旁抹粉的时候,小桃便和大芳联手鼓捣送来的一堆上好的纱灵锦。纱灵就是以锁红和纱灵锦出名,不过锦胜花一层。纱灵锦似纱似锦,半透不透,若不是王贵春家里是做绸缎庄的,又给范明兰的聘礼里有这么一匹,小桃也不会知道这千金难买的纱灵锦。
“大人,你看这成么?”六人抹好了粉,低声问小桃。
“成!”六人多做梳妆,在燕王府里也是多做打扮,这粉抹的还是够细致的。
赶紧让六个人也加入大芳裁布的行列,小桃想让这六个人赶紧先穿上点儿,要不人家挨冻不说,咱看着也别扭,别说俺还不好意思看了!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小桃的一举一动,不知她要干些什么。
仔细的给六个人用纱灵锦包裹上,小桃终于可以正视他们,开始认真的上妆。
这妆一上便是一个时辰,还是六人也按着自己的吩咐,各自有些动作才能如此之快,好在小桃曾有在万花楼里给几十号人折磨的经历,所以上了六个相似的妆,手还是满快的。
“好了!”最后一笔收手,小桃走向早就预备在一旁的笔墨纸砚,六人也鱼贯而出,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赤脚踩在了雪地上,摆了一个起手的动作,便不动了,直到大芳走了出来,取出腰间的笛子,悠扬清冷的调子飘了出来,六人便随着这乐声缓缓动作起来。
有五人身裹白色纱灵锦,肌肤半隐半现,只在胸前上围打底多裹了一层红色的纱灵锦。还有一人身裹黄色纱灵锦,下身补了半截白纱围底,像是摇曳的纱裙,一舞一摇。头上都只简单的梳了个髻,系了白纱做装饰。眉毛是又细又长的月牙儿弯,眼尾上挑有一丝墨色,嘴唇不是流行的红唇,而是涂得和脸一样苍白,看不出血色。
六人舞姿轻盈飘渺,再没了刚才跳脱衣艳舞时的媚俗,表情冷艳高贵,现下仿如飘渺的天上之仙,不似凡人。舞动之间有一股异香挑逗在鼻间。
笛声飘渺悠长,伴着一股清冷之气,听得人心下哀伤。
两股特殊的气息融为一体,六人也渐行渐近的合在了一起,白色夹着红色,围着那一抹黄白,六人心有灵犀般配合着舞姿,在笛声悠远之处,一同弯下腰肢,并在一起,赫然是一朵梅花怒放的姿态。
这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念出了刚刚看到那落雪未开的梅树一霎那所想到的诗句——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舞,这曲,这诗,这暗香,都让人仿佛醉了一般,仿佛已是梅花花开之时……
“这舞,这曲,这诗……都好!可惜了这暗香!敢在鬼医面前用鬼医的药,岂不是遗笑大方?你说是不是呀泽端?!”燕王笑不能抑地捅破了大芳的伎俩。那六个舞伎身上都被大芳暗下里抹了玄门的上佳迷药——暗香,这药,只对习武有内力之人有效,大芳进了这厅内便发觉除了围在外围的高手,后堂之内皆是武功在自己之上的高手,自觉不敌,但为了保小姐性命,还是用了三流手段,没想到早就被人发觉了。
“泽端!这‘暗香’没解药吧?”燕王有些喜悦的看着从内堂缓缓走出来的鬼医李泽端。此人三十多岁,瘦骨嶙峋,好像十年没吃过饱饭的样子,因为过于消瘦,眼睛有些突出,一脸的刻薄相。
“暗香从未卖过解药。”意思是有,但是不卖!
“居然有人傻得用自己没有解药的迷香迷自己呢!”燕王耻笑的看着站在堂外的大芳。
“她不傻,下药之前她就锁了自己六条经脉,应是准备最后一搏带着萧大人使‘身轻如燕’飞出去吧!不过不到十里便会筋脉尽断,吐血而亡!”李泽端眼光一闪,微微一笑,直视站得笔直的大芳。
“哦?!这萧昕有什么东西能让人为她舍命而搏?”燕王有些好奇了,不过回答她的不是大芳,更不是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