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薄馅大的抄手终于成功深入腹地,栾舟心满意足的抿了抿嘴,冲魏南风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ldo;你一直看着我干嘛?我比抄手好吃吗?&rdo;
&ldo;哦?有吗?&rdo;他嘴角沁出一小块红油,魏南风伸手抹掉,&ldo;我原来也老看你啊,看着你能吃的多些,而且…&rdo;示意栾舟凑近,&ldo;你确实比抄手好吃。&rdo;
满意的看着小同志的耳垂由白转红,魏主任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把指尖一点红油舔了,嗯~是甜的。
隔壁人堆里的流浪汉估计先前也是个话痨,要么就是流浪太久快憋疯了,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跟办事处一众老青壮年们鸡同鸭讲了半个小时,苦于乡音对一个人的影响太过深远,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语言不通,众人只能靠七嘴八舌的一知半解拼凑出他的原意,看起来像在玩你比划我猜。
天南海北的话题绕着绕着又绕回大家最好奇的问题上‐‐老兄,你这罐子里到底装的啥啊?
一开始各位也没多想,以为就是他从超市偷的曲奇饼,还花哨道看人家这小偷多有品味,吃个零食还知道捡贵的拿。可渐渐的,大家发现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两天来他连上厕所都带着个大罐子,睡觉更是揣在怀里,任何时候都不离身。
众人虽然谁也没敢碰过这罐子,可光看他每次搬动的架势也能看出来,这玩意少说也有一二十斤,现在的零食厂家都猴精猴精的,卖零食等于卖包装,反正都是拿来哄骗小女生的,像这么一桶,里面大概就十来块饼干,剩下的都是包装袋塑料板之类的水货,根本没什么重量。
于是又有好奇心爆棚的斗胆来碰,还没近身,流浪汉就像只踩了电门的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一阵低吼酝酿在破锣嗓里,鹰隼似的招子直勾勾盯着来人。
方才手贱的小年轻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两手护在胸前摆出螳螂拳的起势,但收效甚微,已经吓成了一根人棍。
魏主任在一边调个情都不得安生,听到动静,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两人中间,一掌拍飞缺心眼的下属,一掌抵在流浪汉胸前,让他稍安勿躁。
流浪汉自喉中发出一声低吼,类似于野兽袭击敌人前的警告,栾舟看的心下一惊,把手机锁屏打开划到拨号界面,随手扔给一旁的吃瓜群众:&ldo;给聂队长打电话!&rdo;然后不要命似的冲过去站到魏南风身边。
聂队长正忙的脚不沾地,刚回来就接到上级电话,说临江路发生一起重大车祸,让他们火速赶往现场,折腾了俩小时,这会刚从堵车的大桥上下来,正准备抽空去塞个午饭,栾舟的电话就格外没有眼力见的打来了。
&ldo;喂,小栾,有什么新情况吗?&rdo;
&ldo;你好,是聂队吗?我是办事处的小吴,刚才那个流浪汉开口说话了,我们就问了他几个问题,有个不长眼的同事上去摸他的罐子,一下把他惹毛了,现在小魏主任和小栾正拦着他呢,恐怕要出危险,聂队长你快点来一趟吧!&rdo;
聂以明深吸一口气,咆哮道:&ldo;不是叫你们别碰罐子!别碰罐子!那可能是关键线索,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rdo;吼完猛拍一下方向盘,&ldo;千万稳住他,让他俩小心点,不要受伤,我现在过去!&rdo;
警车在堵成移动停车场的路口艰难地掉了个头,见缝插针的一路朝办事处开去。
聂以明趁堵车的时间大脑飞速运转,上午见到那流浪汉后他就有种熟悉的感觉,说不上来,好像那不是个普通的以捡垃圾为生的社会蛀虫,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如此,但他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聂以明狂甩两下喇叭,清空了琐碎的思绪,前面的车一看是警车都自动让道,他瞬间从左支右绌的小绵羊化身为车流里穿梭的小猎豹,七扭八拐的驶进五一路。
警察外出办案有特权,不用遵守社区新规划里的&ldo;不可随处停车&rdo;这一条,聂队长把警车潇洒的往巷口一摆,自己贴着墙根溜进去。
刚一踏进小院,正好撞上一出剑拔弩张的大场面,办事处一众闲杂人等都瑟瑟发抖的怂成一团,躲在藤萝架下,必要关头恨不能把锦鲤大王推出去顶缸。
院子正中,魏南风、栾舟、流浪汉正以三足鼎立的姿态掰扯的不可开交,一时竟然看不出谁跟谁是一伙的。聂以明倏地刹住脚步,没搞清楚状况不好贸然上前。
三人你来我往的周旋了一会,只见魏主任突然发难,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回身朝流浪汉扑过去,趁其不备,一下把他推翻在地,两人就势在地上滚了几圈,由流浪汉单方面出手扭打起来。
栾舟趁他脱手的间隙抱住曲奇罐突出重围,可能是低估了重量,转出去的时候没刹住闸,被惯性甩出去几米远,曲奇罐一瞬间又飞了出去,骨碌碌的直冲聂以明栖身的方向而去。
聂队长躲闪不及,净重二十斤的铁罐贴地飞行,眼看就要途径他的□□,幸好在警校训练出的反应速度没有被没日没夜的加班消磨迟钝,一个腾空而起的芭蕾大跳,铁罐的高度刚好擦过裤裆,他感到□□一凉,罐子穿堂而过,依靠只增不减的重力加速度&ldo;咚&rdo;一声撞向了巷口边的墙壁。
整个罐身撞得变了形,盖子&ldo;咔哒&rdo;一下弹开,内里掺杂着成坨成块的粉状物纷纷扬扬散了满天,离它最近的聂队长适时屏住了呼吸,像吸了一口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