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沉默。两人虽然情同兄弟,但很少谈及儿女情长,定王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他不喜欢谁,就不可能为了子嗣去碰谁,旁人劝也没用。但子嗣对男人来说是件大事,程钰可以不在乎,定王想要那个位子,怎么都得证明他有传宗接代的能力。&ldo;那要不请太医给那些妾室看看?&rdo;程钰斟酌着问,定王妾室有几个,怎么个个都没消息?定王忍住摸鼻子的冲动,重重捶了程钰一拳,瞪眼睛骂道:&ldo;才被父皇啰嗦过,怎么连你也来催我了?&rdo;他原打算有嫡子之前都给那些妾室服避子汤的,但现在根本没有必要服了,因为定王发现自己对那些妾室也没了兴趣。其中原因,定王自己都觉得荒谬,有次刻意去了一个妾室那边,只是手才碰到对方的衣襟,脑海里就浮现出另一道身影,比什么凉水都管用,立即让他意兴阑珊,但这事定王是绝不可能告诉程钰的。劝他他不爱听,程钰也不是话多的人,他对定王的妻妾生活也不感兴趣,便道:&ldo;子嗣是大事,二哥自己斟酌吧。&rdo;言罢接过小太监牵过来的马,翻身而上。定王也上了马,与他并行,&ldo;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咱们去喝两杯?&rdo;&ldo;明日元哥儿满月,府里事情多,我得回去看看。&rdo;程钰想也不想就拒绝。定王不高兴了,指着西边的日头道:&ldo;这才什么时候,喝两杯酒能耽误多少功夫?我看你就是着急回家哄媳妇儿子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整天想着窝在炕头哄孩子,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rdo;程钰毫不在意,意味深长地奚落道:&ldo;等二哥有了儿子,就会变得与我一样了,二哥慢走,我先行一步。&rdo;不给定王阻拦的机会,催马跑了。定王对着他背影骂了几句,自己去喝酒。那边程钰回到静王府,在前院换过衣服后,立即去了后院。元哥儿现在一天除了三顿饭前后醒着,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度过的,程钰今天回来的早,小家伙还没醒呢,躺在自己的小被窝里睡得香甜。含珠坐月子期间司嬷嬷不许她看书也不许她做针线,这最后一日也没有让她忙活,所以她没事干,就躺在儿子身边陪他睡。程钰没让丫鬟通传,脚步轻轻的,娘俩谁都没惊动。慢慢坐在床上,程钰先看了一眼儿子,目光很快移到了妻子这边。她明显沐浴过了,长发松散,凌乱地铺在枕上,乌压压的黑衬得那娇美脸庞艳若牡丹,可她潋滟的杏眼闭着,娴静温柔,叫人被她诱惑,又舍不得扰她好眠。程钰俯身,深深吸了口气,闻到她特有的香,夹杂着淡淡的奶味儿。换成普通的脂粉香气,与奶味儿混合多半不好闻,但她的香就是这么神奇,不管浓了淡了,都沁人心脾,或是安了心,或是为之疯狂。程钰现在就是安心的,轻轻亲了她一口。起身时,发现旁边盖着小棉被的儿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张着小嘴儿看他。程钰知道儿子现在能看清半臂左右的距离,就朝儿子笑了。元哥儿瞧见爹爹笑,他也咧了嘴,露出粉嫩的小牙床。&ldo;有没有嘘嘘?&rdo;程钰轻声问着,大手熟练地去摸儿子的小褥子。元哥儿乖乖地给爹爹摸,乌溜溜的大眼睛追着爹爹看,察觉爹爹要走了,小胳膊小腿一起使劲儿,想让爹爹抱。程钰明白儿子的意思,用被子裹好儿子,将小家伙抱到怀里晃悠。他顾忌妻子,只挤眉弄眼逗儿子,元哥儿还不懂呢,想笑就笑,时不时啊啊叫两声回应爹爹。含珠被儿子吵醒了,扭头一看,对上程钰含笑的眼睛,里面并无愧疚。含珠也没怪他的意思,看看外面天色,一边坐起来一边奇道:&ldo;怎么这么早?&rdo;昨天她跟儿子睡醒了他才回来的。&ldo;想你们了,一刻都忍不住。&rdo;程钰歪过身子亲她长发,闭上眼睛感慨道:&ldo;真香。&rdo;他说话时鼻尖顺着她发慢慢往下移,停在儿子最喜欢的地方,含珠被他别有深意的言语动作弄得身上痒痒心里也痒痒,挡开他脑袋,掩饰般地去接儿子,&ldo;给我吧,我把把他。&rdo;儿子睡醒肯定要嘘一泡的。程钰都忍了一年了,不急这一两个时辰,把儿子交给含珠,他去端儿子专用的虎状夜壶。嘘嘘完了,元哥儿彻底精神了起来,应接不暇地跟爹爹娘亲亲近。用晚饭时,程钰将儿子抱在怀里吃饭,元哥儿盯着他嘴,程钰就笑着告诉他他的饭在娘亲身上,元哥儿听不懂,以为爹爹在逗他玩,高兴地蹬小腿儿。饭后元哥儿困了,夫妻俩一起哄他,然后交给乳母抱了下去,明早小家伙醒了再抱回来。&ldo;好了,咱们也歇吧。&rdo;看着乳母身影消失在门口,程钰一把抱起圆润了不少的妻子,沙哑着声音道。含珠心砰砰跳,埋到了他怀里。?☆、?司嬷嬷对小夫妻俩说的是产后至少一个半月后再同房,程钰为了让含珠恢复得更好,决定两个月后再说,但不能同房不代表两人不能做旁的。含珠坐月子时不能沐浴,她自己嫌身上难闻,说什么都不肯给程钰碰,程钰自然就盼着她沐浴这一天。内里还没养好,外面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ldo;多久没这样了?&rdo;纱帐里,程钰撑在含珠身上,右手隔着中衣摩挲她的肚子,低声感慨道:&ldo;元哥儿没出来时,我都不敢从你身上翻过去。&rdo;跟揣着个大西瓜似的,他怕自己不小心压破了。他喜欢她,摸起来爱不释手,随心所欲也没留意自己做了什么动作。含珠心里却有了点异样,看着头顶脸庞俊朗清瘦的丈夫,有些忐忑地道:&ldo;是不是胖了很多?&rdo;以前小腹平平,刚刚他都捏起来肉了。程钰愣了愣才意识到她为何突然这样问,不由又捏了两下,笑着道:&ldo;还好,这样捏起来更舒服。&rdo;怀孕生子,她胖了不少,虽然穿上衣服后瞧着只能算上丰腴,夜里躺在他怀里,他清楚地发现了差别。含珠总觉得他捏来捏去的是在笑话她,扭头道:&ldo;嬷嬷说出了月子,就可以帮我按揉了,用不上两个月就能恢复原来的身段。&rdo;含珠不想当胖姑娘,原来那样就挺好的,只是偏瘦,但肚子必须瘦下去。&ldo;不用,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rdo;程钰实话实说道,手开始褪她的衣裳,声音低哑,&ldo;摸得不准,给我检查检查都哪里胖了。&rdo;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了,含珠现在不是太羞于让他看,但她不想让他看自己的胖肚子,说什么都不肯如他的愿。但她完全是想太多了,程钰才没空看她肚子,知她越羞越不乖,他扯过被子遮住两人,上上下下地检查起来。重新冒出来时,夫妻俩都喘得不成样。&ldo;含珠,看起来好像没事了……&rdo;程钰兵临城下,声音里带了哀求。他在那儿叩门,含珠这个小城城主早被他收服,久别重逢,忍不住也想迎他,他纠缠地久了,她闭上眼睛,理智败给了渴望,决定放纵这一次。程钰欣喜若狂,只是才推开一点门缝,她就皱了眉。她没喊疼,似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程钰却不忍她受苦,停留隐忍片刻,猛地将她翻了个身。因为她胖了,腿并拢时中间没了空隙,程钰竟意外享受了一次。&ldo;别减了,这样真的挺好的。&rdo;事毕,程钰一边帮她擦腿一边心满意足地夸道。含珠才不会因为他的一己私欲继续当胖娘亲,瞪了他一眼,抢过被子先睡了。程钰无声地笑,收拾好了,跟她挤一个被窝。夫妻俩推推搡搡的又闹了一阵,才相拥而眠。次日家里摆满月酒,程钰早早去前面准备待客了,含珠起早照顾儿子,早饭后没过多久,楚倾领着阿洵来了,也是今日静王府来得最早的客人。含珠替儿子裹好襁褓,去了暖阁。&ldo;元哥儿!&rdo;阿洵瞧见姐姐,兴奋地跑了过来,手里晃着一个拨浪鼓,&ldo;元哥儿,舅舅给你买好东西了!&rdo;襁褓里的元哥儿听到咚咚的响声小舅舅的喊声,好奇地往外面转小脑袋。含珠看着跑过来的弟弟,无奈地笑。元哥儿刚生下来那会儿,阿洵又是吃醋又是嫌弟弟丑,对元哥儿爱答不理的,来了兴致就偷偷戳戳元哥儿,元哥儿一哭他就赶紧躲远远的,还总跟她抱怨小外甥不禁逗。说他喜欢元哥儿吧,阿洵真的不太热络,说他不喜欢,含珠在侯府坐月子时,阿洵每天早上都会早早跑过来看小外甥。等到元哥儿模样渐渐长开了,白白胖胖漂亮地不得了,阿洵就只剩下喜欢了,恨不得无时无刻都守在元哥儿身边陪他玩。然后阿洵照样吃醋,却是因为姐姐姐夫许凝姐姐抱小外甥,不许他抱。&ldo;元哥儿快看,喜欢不?&rdo;阿洵跟屁虫似的跟着姐姐走进暖阁,姐姐才将小外甥放到榻上,阿洵马上趴了过去,将拨浪鼓递到小外甥面前。元哥儿大眼睛追着摇晃的拨浪鼓转,小胖手暗暗使劲儿。小外甥喜欢他的礼物,阿洵高兴极了,乐此不疲地陪小外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