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从顾珺竹的身上跳下了,眼睛斜瞟了一眼明显紧张的羿景宸,刚才还懒洋洋的姐,脑子像赶着出去做买卖的小贩繁忙起来,看见一个有购买**的人,就在瞬间冒出了一个坑人的计划。
“你去接凌雨过来。”凌烟愧疚地看着顾珺竹,自己的确自私,遇到这么火烧眉毛的事,心中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顾尘儿连点头都不顾,就火烧火燎的走了,眼色灵活的人什么时候都受宠,他自从察觉主子对凌烟的心意后,就知道巴结凌烟,听凌大小姐的话,比听自己主子的话更重要。
顾珺竹像个透明人一样呆坐在原地,他的脑子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哥在哪里染上了瘟疫?现在状况如何?有没有性命之忧?
从来都是冷静沉着的他,在至亲至爱面临生死选择的时候,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而被设局的羿景宸则变得很冷,冷的像冰,瞬身上下散发出的寒气可以把这间屋子变成冰窖。
他的眼睛转向了屋门,像只嗜血的猛兽恶狠狠的盯着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内室的寂静。
凌雨周身顶着金色的光环,迈过门槛,她看起来消瘦了很多。
屋子里,还有一个出乎她意料存在的男子。
“民女拜见靖王爷。”自从羿景宸主动躲避她开始,她就在两人之间划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
没等羿景宸发话,顾珺竹变了颜色的脸已经冲着凌烟叫喊起来:“我大哥在哪里?我们快走。”
“你先等一会,我叫顾尘儿去拿点东西,我和妹妹也要换一下衣服。”
以此为借口,凌烟拉起凌雨走进内室。
“凌雨,”凌烟认真地看着妹妹,她不希望凌雨一直这么痛苦。
“我今天叫你来,最主要的是借着顾珺非生病的机会,考验一下羿景宸。顾珺非的母亲希望你当她的儿媳。这是一个机会,我要你和羿景宸做出一个明确的选择。”凌烟的目的最终在此。
“你不必亲自照顾顾珺非,做个样子就行,我会派最好的郎中去救他。”凌烟取出两件连体的衣服。她从疫情一开始就私下做了各种准备。
姐妹俩换上这身装束,外面加了一件斗篷,又回到了刚才的屋子里。
顾尘儿比她们早一步回来了,凌烟一看准备就绪,冲着顾珺竹点了点头。
夫妻、姐妹三人一起走了屋门。只有羿景宸一个人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强迫自己铁石心肠。
顾珺非和他爹一样,处理完生意的事后,被阻隔在了县城南面的南小屯,他把随身佩戴的玉佩交给了一个村民,就此借宿在那个人家里。
谁知没过几天,南小屯的村民相继开始发热,体质好的年轻人还能熬上一段时间,老弱病残的病患中逐渐出现了死亡的病例。
顾珺非借住那户人家的老婆婆先染上了瘟疫,随后一家人连带着他先后出现了或轻或重的病症。
就在凌氏姐妹和顾珺竹一同赶往这里的时候。柴建国正好带着三个手下来南小屯巡诊。
当他走进集中隔离、收治病患的一个大院子时,第一眼就看出了顾珺非与当地村民的差异,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即使面带病态,也无法全部被遮挡住。
但是,柴建国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得,他从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病人开始检查,望、闻、问、切,查局部知全身,对症下药。
这是他巡诊的是第七个村落了。
几天来,按照凌烟的交代。加上他自己平时掌握的偏方,柴建国用劲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好好睡觉了,可疫情不仅不见转好。反而更加厉害了。
村村的啼哭声几乎不断,每天都能见手举白幡、头缠麻布、身穿孝衣的男男女女,奔走在田间、山头,送走自己的亲人。
柴建国忧心忡忡,郎中们中私下议论的人愈来愈多,反对凌烟的呼声越来越高。
他只是一个尽职的郎中。不在乎自己现在的地位和以后的前途,他担心凌烟最终压制不住这群人,败走麦城。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他欣赏凌烟的美貌和大气,尤其是那天的三个反问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郎中们私下传,说凌烟已经在他们中间呆了好几天,被很多男人耻笑的她的出头露面、不顾体面,在他心中却成了致命的诱惑。
从一个医者的角度,他佩服凌烟不是郎中却懂举一反三的学识,所出的点子古怪、奇特、卓有成效,查遍所有的史料记载,从未见过听过,却是配合药物最好的手段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