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起来了,我自己走就行。”江梨落摆摆手就要往外走。
秦峥却不听她的:“送客出门,这是起码的礼节,难道你要让我做个不懂礼节没有礼貌的人吗?”
“当然不是。”江梨落的视线扫过他的腿,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任由他将自己送到门口,然后两人挥手告别。
司机果然在外面等候,本来她还担心司机开着秦峥的车送她太惹眼,结果,他换了一辆很普通的车,看来,秦峥的确是个很细心的人,连这一点都替她想到了。
江梨落回到家,秦远果然没有回来,偌大的房子空荡荡,静悄悄的,寂静的让人害怕,她抱着双臂,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件棉质睡衣出来。
今天跑了一天,工作依旧没有着落,再这么下去,她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更别提外婆的药费了。
她揉了揉已经疲劳不堪的眼睛,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继续投简历,昨天投的那几份就如石牛沉海一般没有回音,她有些后悔,念大学时为何要单凭喜好选了数学系呢?找工作都不大好找,如果她选金融或计算机之类的专业,现在就不用这么发愁了。
对着电脑又奋战了三个小时,江梨落实在熬不住了,这才关了电脑,挪到床边,把自己埋进温暖的被子里,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她总是在做噩梦,经常在梦中惊醒,今晚也不例外。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到她父亲拎着母亲萧云艺的骨灰盒,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大笑着打开骨灰盒,将骨灰迎风撒落。
她扑上去,想要从他手里夺过骨灰盒,却怎么也无法靠近他,她看到他狰狞的笑容,看到母亲凄苦流泪的脸,母亲已经死去几年,她也曾在梦中见到过她,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看的清晰。
那是母亲的脸,苍白憔悴,孤苦悲伤,她伸出颤巍巍的手,想要抓住江梨落:“梨落,我的骨灰没了,成了孤魂野鬼,无法投胎,无法解脱,梨落,梨落啊,我好痛苦,痛苦”
江梨落从睡梦中蓦地惊醒,“腾”她坐起来,摸了摸脸颊,冰凉的泪水满脸都是,梦里母亲悲伤憔悴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放,放得她心里惶惶的,心伤又恐惧。
不,她绝对不能让母亲死后也不得安宁,她得去江家,把母亲的骨灰要回来。
她匆匆洗漱完毕,胡乱的吃了口早餐,赶乘最早班的公交车往江家而去,今天是星期六,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父亲休息,这个时候赶过去,他应该还没出门。
江家位于城南,距江梨落居住的紫苑嘉园有五站地的路程,因为是星期天,上班的人很少,公交车上没什么人,她环抱双臂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神情淡漠的望着窗外。
公交车途径威远帝都时,一辆悍马车上下来的一道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身材挺拔颀长,身穿笔挺的黑色西服,关了车门往威远帝都大厦的正门而去。
威远帝都是A市近几年兴起的最繁华的商业帝都,旗下产业涉及房地产,IT业,新能源,服装业等等许多门类,许多产业都开有跨国公司,在现在这个经济不景气的时代,却像一柄锋利的刀一般,插入各行各业的心脏部位,成为最赚钱的综合经济集团。
而威远帝都集团的总裁却是个十分低调的人,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有人说他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也有人说他是年过四十的成功人士,还有人说他是杀伐果断的青年才俊。
就连威远帝都的员工都没有见过他们的总裁,一提起总裁,就觉得那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带领集团走向经济最前沿。
因为集团各行业都赚钱,威远员工的工资福利待遇是A市最好的,许多人都挤破脑袋想要进威远,但只有那些最拔尖最出色的人才还会有机会。
不过,江梨落望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走进威远大厦的楼门,好看的杏眸微微眯起,虽然和那人只有两天的露水姻缘,还都是在床上,可那样一个让她印象深刻的男人,她绝对不会记错。
刚好,公交车到站,乘客陆续往下走,江梨落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下了车,父亲明天依然会休息,可偶遇这个男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的。
她站在威远帝都高耸入云的大楼前,灿烂的阳光照射在大楼楼面的玻璃上,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泽,晃得她一阵眼花。
不能后退,虽然威远帝都在她心目中是高大上的商业存在,可她也不能因为那人在这里上班,就认为他也是个高大上的俊才,这样龌龊的人,早揪出来,就早一天为社会减少一个败类。
因为是星期六,威远帝都的员工也是不上班的,门口只有保安在值班,看到她要进去,就伸手拦住了她。
“小姐,现在是休息天,您不是我们集团的员工,不能进入。”保安也是高素质的,义正言辞的阻止她进入。
她有些急,一急就忘了这个规定,她不是人家员工,就算在上班的时候想要进入人家大楼也需要有预约,更何况是休息的时候,人家不把她当居心叵测的人来看就不错了。
“可是,这位大哥,我刚才看到有个男人进去了,个子这么高,身材不胖不瘦”江梨落连比划带说,将那人的外形描述了一下。
然后,那保安面露为难的说:“对不起小姐,您看错了,刚才并没有人进入大楼。”
江梨落不甘心的盯着大楼的楼梯口,她的视力很好,又是亲眼看着他进入了,怎么会弄错?她坚信这是保安搪塞她的借口。
可是,她都已经站在这里了,难道就这么没有结果的回去?不,退缩从来不是她江梨落做的事。
既然他进去了,那就一定会出来,她就坐在楼门前等着,一直等到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