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的老泪几乎快要落下,难过地道:“陛下,您放心吧,奥美黛已经怀孕,我会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捧上王座,怎么说也是您的血脉继承了王位。”裴诺尔不怒反笑,调侃似的回道:“哦,那就多谢了。”雪下得更大了,密密麻麻布满了整片天空,纷纷扬扬之际,几乎看不清站在雪地里的任何人,全都覆上了一层惊心动魄的白。一群又一群的铠甲卫兵从四面八方冲来,黑压压的一大片,迅速将庭院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整座皇宫已被烈西坦和安德鲁控制,几大权贵家族也被他们成功策反,精心策划了十几年的逼宫政变终于实施。裴诺尔王这次是插翅也难飞。雪花一片片落到裴诺尔的浓密长睫,覆盖了他的金色半透明眼瞳,带着凝冰的残忍。高高地伫立在雪地中,像一道残酷冷寒的修长白色影子。今年的冬季,尤较往年冷,简直冰寒入骨。凛冽寒风里,暴雪肆虐。刚经历战变的森暗之国开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清洗。温伽顿的保证书一写完,便与薇妮等人一起被打入死牢。随后,由真正的女王亲自下令斩首温伽顿在王国的所有党羽,同时薇妮寝宫的所有侍女、女官等一个不留。莫尔家族被连锅端起,上至九十老人,下至一岁婴孩,被她杀了个片甲不留。与莫尔勾结的家族也被深夜火烧、弑杀,别说人,连一棵草都没留下。娜塔妮亚还以弑君罪名被送上断头台。被押走时,惊恐大哭,撕扯着嗓子乞求女王原谅,可女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杀!杀!杀!女王连着签发数百道格杀令。整座王国血腥一片,那浓郁的恶臭血腥气味十天十夜都不散。这场血流遍地的宫廷政变直到半个月后才渐渐停止,直到很多年以后,人人仍闻之色变。连着几日的暴风雪,仿佛将森暗之国冻结成一座冰封之国。然而深深宫廷却一片浓浓暖意。御书房内,地龙烧得火热,几乎连墙面都在发热。在经历那场惊天动荡之后,心美才终于在规律的日常中慢慢恢复平静。柔软的白色地毯上,拿着一柄生锈铁剑,反复看着。“英诺森,今天已是你被关在里面的来自摄影师的信看到这里,她猛然一惊,稍适平复后,才能接着往下看:“这里的居民将凶残的野兽奉为圣兽,将小孩与处女当作祭品,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批幼童与女孩被押往森林深处,献给圣兽作为最美味的食物。一些人还将圣兽的模样刻在这王宫的中心祭殿,方便贵族们来膜拜。“可惜的是,当初提议修建这些浮雕的人没想到,仅仅隔了一百年,便发生了一场内乱,祭殿被毁于一旦。“在几个夺权谋位、别有用心的贵族煽动下,平民们冲进王宫,杀死了所有的王子和公子,最后还把皇后吊死在城堡的门口。君王早已仓皇而逃,从此不见踪影。最后,曾经辉煌一时的祭殿成为废墟后沉入地下,沦为了被废弃的地道……“而我,便是通过这条地道来到了这座王国的城堡。我叫方友恒,男,32岁,生于南方一座繁华城市,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摄影专业。“五年前,我受世界地理杂志所托,来南非拍摄年度广告,但没想到偶遇一场暴风雨外加连环车祸,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躺在这条被废弃的地道里。“刚来这里时,为生活所迫,我不得不在皇宫的厨房里打杂。后来无意中认识了喜爱美食的蒂儿公主,为摆脱困境,不得不用各种方法讨好她。“没想到的是,蒂儿公主居然爱上了我,还不顾一切地要与我结婚。凭心而论,我是不愿与她结婚的。因为我深知她性情喜怒无常,或许所有的上位者都有这样的毛病,但,我不喜欢。“可我还是与她结婚了。我听说这里的御书房有神秘的机关,具有特殊的力量,我想或许能帮我回家。可是御书房除了王者能进入外,其他人都是无法入内的。这时的蒂儿已成了女王……”看到这里,她不由得加快了阅读速度,这里写的与她之前看到的资料差不多,这个男人后来率领亲信破坏了王国结界,使整个王国被魔兽和幽灵入侵,想借此篡位。蒂儿公主愤起反抗,却被他杀掉。“我不想杀她的,根本就不想。可是她一步步逼迫,甚至还威胁着要把我阉作宦官,我不得不反抗。她还污蔑她的母亲是被我暗杀,可我根本没动过她母亲一根手指头,礼仪廉耻我还是懂的。“倒是她的母亲暗中勾引过我好几次,我不肯依从,她的母亲便对对外说我对她图谋不轨。蒂儿极信她的母亲,除了在与我结婚一事上违抗过她的母亲外,几乎从未违抗过她。自对我起了疑心后,便逐渐疏远。”她看到这一段时也不由得想起真正的女王对她的母亲也是言听计从,难道她们天生就对母亲就种难以言喻的信赖感。从之前的梦境来看,女王也几乎是百分百地相信自己的母亲,也许正因为此,才有了后来的悲剧。女王恶意对待自己的未婚夫,恶意对待自己的妹妹,所以后来当发现母亲对自己下毒,背叛了自己时,才会那样痛心蚀骨,甚至在昏迷多年后都不愿醒来。之前夺位之战时女王对温伽顿和薇妮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也对这事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不知从何时起,她们母女俩决定联手除掉我。但她的母亲,真的不是我所杀,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是我的情人——一位贵族夫人下的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