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那么出名那么忙,怎么会愿意陪着自己这么个小不点儿,从三岁到五岁,整整两年的早晨呢。
北玺也没有站着,而是抱着老人家的手臂,一老一小坐在那里,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朝阳,一个软糯糯的说着,一个安安静静的听着。
早晨尚且带着晨露的湿润的风,轻轻抚过,却吹不散小人儿柔软温暖的浅笑,也抚不平老人眼角额头深浅苍老的皱纹。
黎衡在感动窝心之后,听着耳边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听着她口齿条理都很清晰的话语,竟也不再如刚才的激动兴奋。
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是疼爱和怜惜。
世人都说,慧极必伤,慧极必伤啊!
她才多大,就已经经历了那般多的磨难,却还是像现在这样,温暖乖巧的像个暖融融的小太阳。
该是怎样的聪慧,该是怎样的良善,才能够使她成为现在这样令人心疼的模样。
此时此刻,老人家不由得埋怨又嫉妒着。
埋怨北家那群糙汉子怎么就不细心点儿,在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查清楚,这样……说不定小姑娘就不会这么痛苦的来到这个世上了。
却又在嫉妒,嫉妒几百年都没有个女孩儿的北家,突然就有了这么个小宝贝儿,要是他,他其实也宁愿他黎家,几百年没有女儿,然后来换这么个惹人爱的小人儿。
黎衡苍老的大手摸摸小人儿的头顶,然后对上她纯粹干净的疑惑的眸子。
“黎爷爷,您怎么了?玺儿说的不对吗?”她微侧着身子,仰着头认真的看着他,软软的声音,仅是听着,都觉得好像沾染着些许温柔甜腻。
“都对,小丫头说的全对,没有一点儿差错。”黎衡慈祥的笑着,然后问她:“玺儿愿不愿意学很厉害的国术?黎爷爷可以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你。”
老人苍老却并不浑浊的眼中,有着隐隐的期待,又带着些许遗憾心疼,只不过藏的很深。
北玺闻言,微愣,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老人家。
她想了许久,然后轻轻摇头,小嘴儿都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眸微黯。
“对不起黎爷爷,玺儿可能做不到……”她微垂着眼眸,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背,手背上一条条血管清晰可见,仿佛轻轻一划,都能够割破它们一般。
看的久了,竟觉得可怖起来。
“玺儿不想学,不能学,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啊……”
“万一,万一玺儿比黎爷爷更先离开这个世界,黎爷爷会很失望的,玺儿也会很难受。”
“黎爷爷找其他武术天赋高的小朋友吧,玺儿……玺儿不学了,玺儿做不到将您的一身本事传承下去,学了,就是浪费了……”
“对不起黎爷爷,玺儿其实,其实想学的,但是,玺儿不能够这样,不能够浪费您的时间精力,不能够随便的给您承诺……”
“对不起,玺儿这么不乖,这么不懂事,您教了我两年,我却不愿意接受您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