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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一个地痞把他收钱的铜篓踹飞了。

&ldo;飕&rdo;地一下，眼看那不成财的小癞子，又偷跑了。

关师傅急起来：&ldo;哎‐‐‐抓回来呀！&rdo;

场面混乱不堪，人要散了。

小石头猛地站出来，挺挺的。

他朗朗地喊住：&ldo;爷们不要走！不要走！看我小石头的！&rdo;

他手持一块砖头，朝自己额上一拍‐‐砖头应声碎裂了，他可没见血。好一股硬劲！

&ldo;果真是小石头呢！&rdo;

观众又给他掌声了。还扔下铜板呢。

他像个小英雄地，挽回一点尊严。

牵着娘手的孩子，头一回见到这么的一个好样的，吓呆了。非常震撼。

谁知天黑得早。

还下了一场轻浅的初雪。它早到了，人人措手不及。

两行足印，一样轻浅，至一座四合院外，知机地止住了。不可测的天气，不可测的未来。孩子倒退了一步。

这座落北平肉市广和楼不远。

&ldo;小豆子，过来。&rdo;

娘牵住他的手。她另一只手拎着两包糕点，一个大包，一个小包。外头裹着黄色的纸，纸上迷迷地好似有些红条子，表示喜庆。

院子里头传来吆喝声。

只见关师傅铁般的脸，闪着怕人的青光，脖子特别粗。眉毛，胡子，连带儿洞的毛都翘起来了。

&ldo;你们这算什么？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你们学的是什么艺？拜的是什么师？混帐！&rdo;

屋子里饭桌旁，徒儿们，一个一个，脑袋垂得老低，五官都深深埋在胸口似的，一字排开，垂手而立。还在饿着。

满头癞痢的小癞子，一身污泥，已被逮回来，站在最末。

&ldo;文的不能唱，武的不能翻！怎么挣钱？嗄？&rdo;

大伙连呼吸也不敢。没有动静。

关师傅呼地暴喝。像发现严峻的危机：&ldo;连猴儿都演不了，将来怎么做人？妈的！&rdo;

一手拎起竹板子，便朝小癞子打下去。&ldo;逃？叫你逃？我调教你这些年你逃？&rdo;

小癞子死命忍住，抽搐得快没气。

打过小癞子，又一一顺便都打了，泄愤。

哭声隐隐响起了。

&ldo;哭？&rdo;

谁哭谁多挨几下，无一幸免。就连那拍砖头的小石头也挨打。

&ldo;你！明儿早起，自己在院子里练一百下旋子！&rdo;

&ldo;是。&rdo;

&ldo;响亮点！&rdo;

&ldo;是！&rdo;

师父再游目四顾，逮住一个。

&ldo;你！小三子，上场亮相瞪眼，是怎么个瞪法？现在瞪给我瞧瞧。&rdo;

小三子懮郁一下。

&ldo;瞪呀！&rdo;横来一喝。

他把眼一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