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反复摩挲着手中的支票,激动的满脸涨红,如同抓住最后一棵稻草,死死不肯放开。
他无比清楚,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机会,如果他能把握,那么就此扶摇直上,平步青云。一旦失去……
牧野双眼一暗。
不,他绝对不能失去,绝对不能失败。他要功成名就,让那个抛家弃子的男人看看,没有他,自己和母亲能过得有多好!
门外铃声骤响,牧野瞬间回神。
牧妈妈出去办事了,牧野只得收拾好心情,自己去开门。
“军子?”
姜军挠挠脑袋,笑得憨厚。
“什么?你想跟我一起去沿海?”牧野惊得蹦了起来,“那……那你念书怎么办?还有你大伯大伯母,他们能同意吗?”
牧野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第一时间不是感到内疚与担忧,而是影影绰绰的暗喜和兴奋。
“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我家那情况,他们怕是巴不得我走得越远越好呢。”姜军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
姜军出自于军政世家,爸爸是军人,却在他幼时因为出任务发生了意外就此与世长辞,妈妈是个有名的企业家,和他父亲是自由恋爱,两人感情很好。突遭丈夫去世的打击,姜妈妈一时承受不住,竟在当晚也跳楼自尽了。
没爹没娘的小姜军被最早赶过来的大伯父和大伯母给收留了,岂料他们看起来慈眉善目,背地里竟也打着自己的鬼主意。
大伯父是当官的,家境不错,但相比于姜军一家还是相形见绌。大伯父和大伯母就借着姜军年幼,暂时替他保管家财为由,将姜家的大笔财富统统收入囊中。为了堵住外人的嘴,他们面上对姜军还是不错的,供吃供喝又送他上贵族学校。可暗处的手段也是不少,要不然姜军也没必要一天到晚摆出一张敦厚老实的脸。
这次的沿海之行,姜军考虑了很久,终是痛下狠心。一是他对牧野的舍不得,二是也让姜军看到了脱离伯父家的希望。
不破不立,只有得到独立的自由,他才有机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等到时机成熟,他就能一击回杀,将父母留给他的东西,一一的讨回来。
“我爸在沿海那边有个老战友,如果我去的话,他多少能照顾我一点,转学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妈以前在那儿买了套房子,挂在别人名下的,除了我家里没人知道。你和你妈可以跟我一起住,不仅省了房租费,到时候你创业也不用过于紧紧巴巴的。我还能帮帮你,虽然我不懂什么电脑,但我还有把子力气,看家护院,脏活累活什么的我都能做。”
牧野认识姜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多话。他从来不知道,平常看起来内敛不爱说话的姜军,竟也内有乾坤,几乎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牧野努力压了又压,还是没能将收敛住嘴角的笑容,他抽了抽鼻子,忐忑道,“那边情况未知,未来也可能不会像我们预想的那么乐观。我们也许会吃很多苦,也许忙活一场,到头来却发现只是做了无用功。就算这样的话,你也愿意放弃现在仅有的一切,跟我走吗?”
姜军依旧笑得憨傻,可那目光中的坚定已经给了牧野最大的勇气。
牧野狠狠地抱住他,使劲锤了一下他的后背,然后也笑了。
机场。
“检查一下证件钱包带好了没?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你一天到晚丢三落四的,可别到了沿海才想起自己忘带了某些重要物品!”今天的封粑粑依旧很罗嗦。
牧野却不似往常的只做表面功夫,反而一脸认真,“老大,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然后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姜军,露出温暖的笑意,“也会好好照顾军子的。”
姜军与他相视一笑,坚定道,“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围观的封嵘,“……”
围观的郝欢颜,“……”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闪瞎眼的感觉,我们这是被秀恩爱了吗?
郝欢颜干咳几声,将含情脉脉对视的两人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然后递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号码和一个地址。
“我有个熟人,叫吴谦辉,是港岛来的,黑的白的都沾上了一点边,在南方那边势力很大。你们日后在生意场上遇见了什么麻烦,可以去联系他那边的人,我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
牧野接过,感激道,“谢谢你,大嫂。”
“小事。说到底我也是为自己排除障碍而已,毕竟你是在为我赚钱嘛!”郝欢颜的话说不上温情,但却让牧野心中泛过阵阵暖流。因为越是口无遮拦,越说明郝欢颜当他是自己人。
牧野垂眸,掩住涌上的泪意,有些不安道,“你们真的觉得我能成功吗?”
“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郝欢颜一脸理所当然,“你这么滑头,能力也不差,怎么可能不成功呢?”
这句话成了牧野支撑下去的信念,在未来的日子里,不过受过多少磨难,不论历经多少风雨,他坚持拼搏,永不放弃,因为坚信,他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