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昼景第一次近距离得窥她梦境之外?的另一面。
如冰如雪,不可玷污。
舟舟是名天赋卓绝的琴师,她尊重她的选择。
是以怀着满腔热情同其他听客共同欣赏台上流水般直入人心的音律。
天晓得,以往上朝她都没这?份认真专注。
元十七坐在距离家主三尺之外?的雅座,一双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是看如冰如雪琴艺超凡的琴师呢,还是看淡雅如仙气质高贵的家主?她纠结地眉头拧在一处,心里道了声“太难了”,简直是在难为她这个喜欢看脸的俗人。
宋初闭着眼睛听曲,琴音止,元十七拿手戳他:“闭眼做甚?”
满堂喝彩声中宋初和她交头接耳:“不敢看不敢看,我爷爷说过,那位,醋劲大着呢。”
啧!
元十七打了个哆嗦,元家是大周新兴起来的世家,备受女帝陛下赏识,可论起底蕴远没有宋郑崔三家扎实。她爷爷那辈还没有往家主身边凑的资格,得知那位就是个老?醋坛子,她白了脸:“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看吓到了她,宋初安慰道:“莫慌莫慌,只是醋劲大,家主多大岁数的人了,不会和小辈计较。”
可不么?在场全是小豆芽的辈分,元十七想着自己是一颗豆芽菜,心重新回到肚子——家主醋劲再大,也不会大到连豆芽菜都薅的地步罢?
那也太丧心病狂了。
她瞅瞅昼景,眼睛转了转再去看抱琴从台上翩然走下的琴师,识趣地捂了眼,扯宋初袖子:“走走走,不呆了。”
“怕什么?”
“我怂还不行吗?”
元十七打定主意趁家主不在流烟馆的时候再来。那位琴师美貌动人,冷是冷了点,可……可了半天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反正就是觉得亲切。
直到人跑出流烟馆,昼景把玩指间流光溢彩的戒指:“溜得倒是快。”
“什么?”琴姬抱琴来到她身边。
“不知哪家的小辈溜进来了。”她无意多说,顺手接过她怀里的古琴:“累吗?”
“你说呢?”
今日流烟馆爆满,男男女女,一眼望去,妆容精致的女子来得比男子都多。为谁而来的不用想都知道,琴姬目光在她身上迂回打转,那股可怕的念头又从心湖冒出。
“怎么了?”
她难以启齿,余光瞥见平日最心高气傲的世家女惦着脚尖不顾矜持往这?边望,眼神多了抹委屈:“你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