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晟闻言,颇为无奈道:“长姐如母。姐姐尽心尽力抚养我长大,弟弟是那等不知感恩之人吗?”
关雎笑眯眯伸手攫了攫关晟仍带着些婴儿肥的严肃小脸:“那不就得了,所以我嫁与不嫁,他走与不走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是我,这世界又不是少了谁就不会转了。”
老实说这手感是真好啊,趁着现在还小,也没外人在,多攫攫。等再大点,就不好再攫了。
关晟最终接受了姐姐的说辞。
即使不接受,那又能怎么样呢?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人都已经跑了,天下之大又往何处去寻?
他也只是心疼姐姐而已。
孕早期的强烈生理反应,折磨得关雎欲生欲死。无论吃什么,结果都是吐,而且没有一点胃口。
然为了腹中的宝宝着想,她还是硬着头皮往嘴里塞。
吃了吐吐了吃,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急得关晟和丫鬟婆子们团团转。如此艰难的又熬了一个多月,在孕期满三个月后,终于奇迹般的好了。
只不过口味变得相当奇怪,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碰都不愿碰,以前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现在反而喜欢了。
对于关晟来说,姐姐的状态好转,就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口味奇怪一点怕什么,左右以关家的家底又不是养不起。
关雎身体好了,便催着关晟赶紧回府城的书院。学习的事情乃重中之重,可千万不能落下了。
至于自己,家里的丫鬟婆子一大堆,还怕委屈了她不成。
此时,老师也自府城寄了信件来,催他回学里。
关晟于是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背上行囊再次依依不舍的离开家,回学院了。
关晟一走,关雎整个人都放松了,或者说放肆更为妥当。
关晟那个管家公,明明小小年纪,却是少年老成,说她有孕在身,不许她这不许她那样,忒麻烦。
为了不伤害到弟弟幼小的心灵,关雎只好迁就着他,约束着自己的性子。
因此,等他一走,关雎立即放飞自我,衣服一换,坐上马车就往城外的庄子上去了。
靖州的梅雨季,一个月十天有八天都在下雨,以致于大河涨水,小河满。
早在几天前,各个庄子上的庄头管事便来报。说是有个别地势特别低的庄子,遭水淹了。
好在淹的时间不算长,影响不大。若是换在这个时候,水稻正在扬花的季节,怕是要遭大殃了。
关雎先是到了位于东城郊的一个江北庄,这是离得城里最近,也是关雎这些年来育种的秘密基地。
诺大个庄子,全都用青砖砌起来,墙头上插上瓷片,这投入不可谓不巨大。
庄头和里头干活的青壮,都是关家的死契下人,被关雎调教得保密意识极强。
当然关雎对他们也非常不错,福利待遇在整个靖州府都是顶尖的。
经过数年的付出,今年总算有了回报。
只要顺利,她所谋划的事情,便能将关家抬到一个新的,别人需要仰望的高度。
到了地方,关雎戴了斗笠,换了双及膝的胶皮雨靴,一手拄着根木棍当拐棍,一手护着肚子“跨查跨查”的,就直奔田里去了。
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到底跟从前不一样了,该注意的还得注意些。
至于青苗她们,对于自家主子经常拿些稀奇物件出来,也早已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