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里说话轻轻,尽量不打扰他:“你猜猜美国警方最后采取了什么行动?”
他看她一眼,眼神似在问什么。
她慢腾腾道:“为了保护证物,他们把人质的脑袋切了下来。”
“……”他唇角未抿,不说话。
“陈sir,你之前拆过颈环炸弹吗?”
陈不周眉眼微微舒展,已摸清炸弹构造——拆弹前必须通过固有知识经验判断炸弹的质量、类型、杀伤力度以及触发条件等等,只有在确认清楚这些情况后,才能知道相应的解决方法和应对方式。
他松一口气,回答她的问题:“以前没拆过。这东西,也只有eena才会玩。”
“不过不用担心,但是我已经知道怎么拆。”
他没指出的是,他一直有回收炸弹碎片拼凑研究的习惯。
那次颈环炸弹后,他让现场探员收集好炸弹碎片送到他办公室,那时,他就已经大致摸清了eena的炸弹思路。
这个女人虽表面看着平静,似无边神秘汪洋,平静下却是彻底疯狂——只要错一步,就会当场爆炸。
拆弹警察和人质都会瞬间化为灰烬。
“如果死在同一场爆炸里,也算殉情吧。你有没有看过那部电影,好像是a导的爱情片,男女主就是双双殉情而死。”
他沉声:“没有什么死不死的。”
陈不周终于发觉人性本就是双标的,他自己的性命倒不是很珍惜,从事再危险的工作也从来没有后悔的一刻。
但换到了她身上。
他一分,甚至一秒都不能忍受她身处危险,更不能听她提及死亡。
“——就算我死了。”
他动手拆下一枚螺丝。
“你也要好好活着。”
“其实拆除炸弹,就和游走在黑白两道的卧底一样,两者都是在黑暗中追求生机,做卧底时,心不能抖,拆除炸弹时,手不能抖。”
“有时候你觉得这个世界很黑暗,就像这块地下还埋藏着很多我们看不见的战期遗留炸弹,总需要有人去一一清理。”
盛夏里静静地看着他。
有人似风,隔着一层纱,若有似无地拂过人心,也许它要比常人要冷硬些淡漠些,可风轻轻,风摇旌动,原来春天早已到来。
她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
静静听他继续说:“而我之所以做这么多,是为了守护红港及红港市民的安全。不论是再紧急的危险,都有警察来面对。
而shirley,你要做的,就是站在我们警方身后。”
有朝一日,终有人处理完这尘世间所有炸弹,所有小怪兽都被消灭殆尽,破晓与黎明接踵而至,从此天光大亮。
痛的地狱也可翻转成天。
盛夏里微微动容,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你说了这么多,都没有我最想听的。这么久没见,那——陈sir,有没有挂住我,有没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