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会是一个有可能的夜晚。
陈sir、陈警官、陈不周、sir……
陈生——陈生——
“——shirley?夏里!!”
“抓紧我!”
濒临死亡,盛夏里甚至出现幻觉,似听见他的声音,听见他在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喊她夏里。
虽然经过专业训练,但是她也支撑不了多久。
她不是金刚狼,手臂力量不够强,不足以支撑她太久,再这样下去,她就会脱力,掉落悬崖。
盛夏里浑浑噩噩地想到这,手指快要滑下之际,一双修长温热的手掌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费力抬起脸。
回光返照般,看见一张脸。
陈不周那张鲜明且极具冲击力的脸正对着她,黑色碎发微垂,深黑的眼瞳倒映出她此刻狼狈苍白的脸。
他身上穿着黑色作战服,比黑色冲锋衣还要酷帅几分,衬得那张脸愈发面若冠玉、明晰英俊,袖口挽起一半,肌肉正因用力而微微绷紧。
盛夏里恍惚:“……陈不周?陈……陈不周——”
是你啊。
陈不周。
方才濒死时她都没有想落泪的冲动,一望见他的脸,盛夏里就控制不住地鼻尖一酸,似是打翻一壶热茶,覆水难收。
盛夏里克制住这种落泪的冲动。
唇角微微向下压。
陈不周深黑的眼紧紧盯着她的眼,视线往下,触及脖颈时眉宇猝然一压,呼吸微凝。
他双手紧紧抓住她手腕:
“夏里、夏里,别怕。好好抓紧我,我拉你上来。”
盛夏里恍若隔世,反应迟迟,好像眼泪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真的是你啊,陈不周。”
她身上总有相当难得的气质,那是一种不服输不后退的倔感,眉眼却又有生脱鲜活的少年感脱颖而出,干干净净不施粉黛。
好似荒原冰雪里独独生长的那小白杨,风颤颤,却执拗。
也许这是濒临死亡边缘,她竟然也恃宠而骄起来,明知道陈不周会因为她的问题而生气,却还是要问一句: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额角的鲜血还未凝固,像花一样诡异绽放,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她。
他是那样的、站在光里的人。
如果她死了,他会为她伤心吗?
他会为她落泪吗。
盛夏里本就没有苟活于世的欲望,她所做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二字,她是彻头彻尾的复仇者——和操牌手一样。
但……
如果她死了,那么正直、那么英俊的警官会为她大哭一场,那也不算不值得。
陈不周正拉着她的手,脸色如水般沉下:“不要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