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sir的怒吼声在他耳畔回响。
“恶之花,就是那暗网的名字……”
同事的声音逐渐远去。
……
他站在那,没有开灯,整个人淹没在黑暗之中。
可能是由于逆光的原因,陈不周瞳孔尤其黑沉,黑得幽深,面颊又泛着冷白色,眉眼处太过立体,神情看上去有一些奇异。
在那一刹那,作为一名警探,他的第一心理活动竟不是怀疑她——
而是在想: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难道一直这样独自面对这一切么?
就这样谁也不倾诉,谁也不吐露。
连他也没有说,那盛家人总是知道的吧,管家明叔和盛延不可能被蒙在鼓里,只是他们太纵容她,默许她。
沉默良久,陈不周连护具也没戴,抿着唇,蓦然暴起徒手向沙袋打出一击。
满腔情绪无法宣泄,甚至连拳击手套都不带上。
砰地,只一记重拳,打得二百斤沙袋“远走高飞”,差点“尸首分离”。
他站在灯下。
没看那沙袋。
光亮得分明,而他微低着眼睫,投下一小片灰色阴影块,在黑暗中径自沉默。
被那一记重拳打得在空中慢悠悠摇晃的沙袋,好像在嘲讽他此刻的无能。
她什么都瞒着他,什么都不告诉他,也许正是觉得他帮不了她。
他不是生气她什么都不告诉他。
而是为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大为光火。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遭遇过什么,操牌手是为什么要监视她、费尽心思拉拢她……
陈不周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过。
也是在这一刻,他发现原来他已经好爱她。
甚至对她有这种无端的信任。
他是警察,他是警司,应该按照证据说话,而此刻的证据对她并不有利,连他的顶头上司都怀疑她。
可他还是相信她。
她现在、此时此刻在哪里。
安全吗?……这些他都不知道。
但他必须快一点、快一点救出她。
随着沙袋的来回晃荡,四周空气一静,像弓弦无形间蹦到顶。直到一通来电铃声拉破空气,才重新抽回他的思绪:
“陈sir,九龙岭那边传来消息!!”
挂断电话,陈不周用最快速度刚回警署,神色莫测。
而季家明步速飞快,从一片审讯室前的走廊飞走:“根据我们线人提供的消息,半小时前那里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小的爆炸,伤亡人数不少。”
所谓的九龙岭,原本在上世纪是各大□□的云集之地,几乎可以被看作是罪恶之源。当地一直暗暗把这儿称作“三不管”——红港、大陆、英国都无法管理这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