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甘之如饴的吗?”
“是甘之如饴,没错。”
“……”
一直到坐上车前,盛夏里都没好意思说话。
她耳朵发烫,用手笼着风,撞上他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喉咙有些发痒。
“其实我刚刚是故意编的,”她慢吞吞地说,“如果是其他人,再好我也不嫁,如果是你……”
“是我的话怎么样?”
“是你,我就嫁。”
“只要是你。”
他黑眼睫翕动了一下,低头。
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嗓音有点沉,喉结慢慢滚动,才说道:“应该是,我会不顾一切娶你。”
“辛德瑞拉。”
“……”她看他,表情有些疑惑。
“低头。”
她反应过来,扭头,盯着自己卡在下水道口的高跟鞋鞋跟,表情有点像是呆愣住的兔子,很生动,眼睛澄亮干净。
事实上,她冷冷清清的神情大多是在外人面前才出现的。
“我的鞋拔不出来了。”
他低头,“嗯,我看出来了。”
要么就是散鞋带,要么就是掉鞋子。
这回还卡了鞋子。
她还真挺像丢失水晶鞋的辛德瑞拉。
就是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灰姑娘”,是明晃晃的豪门矜贵千金。
陈不周低笑着认命地蹲下去,一身黑西装,观其利落背影,到有几分像是站在千金身边时时守护的贴身保镖,还兼具其他任务——
“搭着我的肩膀。”
她伸手,搭着他肩膀。
抬起一只脚,低头。
说起来,她今晚这只鞋,还真是水晶鞋。
鞋跟并不十分高,她这大小姐身份又不是走秀,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只图一个舒适美观。
他替她拽出那只水晶鞋。
“辛德瑞拉,抬脚。”
她乖乖照做,抬脚。
他替她穿上高跟鞋,动作细致,又温柔,黑眼睫低垂,整个人看上去也没那么孤寂淡漠了,像是整个人周身气势都柔和下来。
她脸上的笑意收不住。
有些好整以暇地问他,“你是辛德瑞拉的保镖吗?”
“当然,”他站起来,“不只是今晚的保镖而已,我应聘的是终身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