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弯下腰,双眼与她平视,认真地问:“告诉阿sir,是不是那个许迦洺欺负你吗?”
“迦洺哥?”
盛夏里磕磕绊绊的,大概是夜风太冷,她忽然又清醒了些,摇摇头,“当然没有。迦洺哥人很好,怎么会欺负我。”
陈不周拧着眉,刚想继续说什么。
忽然听见小姑娘小鸡点头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头,可能是醉得厉害,说出的话却让他遍体僵硬。
“是陈不周欺负我。”
陈不周:“……”
他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仔细回忆过一遍,实在想不出他几时欺负过她。
“……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说谎,他还骗我,他还以为自己能骗得过我。”
盛夏里却忽然猛地一抬头。
想起她那位前男友无数的表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听话,大不了……大不了包养两个年轻好看小鲜肉!”
包、养、两、个。
比他、年轻、一百倍的、男大学生?
作为一个现役警官,陈不周难得有些复杂。
他静默。在想。
这个时候应该告诉她包养小白脸是不应该的,还是质问她,是谁教的她这些。
“他这么坏你还喜欢他。”
他唇线微微绷紧。
声音有些冷劲。
“除了不中意我以外,陈不周哪里都好。”她温吞吞地,很坚定地说。
“……”
陈不周无言,喉结微微滚动。
他弯着腰,低着头,双手按在长椅上,沉默而深黑的眼瞳在夜色里与她对视。
“你可能还并不了解他。”
“他没你想的这么好……”
他声音低沉,有些严肃。
“他这个人既不知照顾小姑娘的情绪,还比你大了九岁。你太年轻,等你长大,意识到自己中意的并不是那个陈不周,那就晚了。”
“即便是这样,你还是中意他吗?”
·
广场这个时候也还算热闹,路灯虽不十分澄亮,却也散发着微弱光芒。
这两天有路演,十来点左右,路人虽然散去了些,但为了梦想在坚持的年轻歌手还在抱着吉他轻轻唱歌。
那是盛夏里特别特别中意的一首歌:
当你突然看我的时候,当话语开始多余的时候,当心慢慢靠近的时候,这时天刚好黑了……
无需言语、无尽浪漫,无限可能的夜晚。让蜡烛代替所有灯、让音乐代替话语声,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