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牌手。
救人。
两个毫无关系的词同时出现。
陈不周沉默半响。
那张向来从容镇定的脸也流露出两分惊异,瞳孔微微缩小,像是在琢磨着一家娱乐小报上的八卦是否具有真实性。
“救人”一词与操牌手那种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是能联系在一起的吗——
盛夏里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还不是你们口中的操牌手,她让我叫她——eena。”
她沉默一小会,思绪断断续续地翩飞至很遥远很浩渺的天际。
很小的时候,在她还是个妹妹仔的年纪,曾经听说过一个童话故事是这么说的,如果在白天鹅王国里出现了一只黑天鹅,那么白天鹅们将迎来灭顶之灾。
eena就是那个黑天鹅。
她永远从容镇定,永远优雅自信。
没人比她更阴狠狡桀。
——她的瞳孔比一般人要深,黑得让人不敢直视,眉眼骨骼仿佛隽秀起伏的山峦一般深邃。
棕色长鬈发柔顺贴在脸颊两侧,露出骨相完美的五官,唇边勾着一点儿似笑非笑,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风度。
“他们都叫我夫人,不过我不需要你这么叫我,cutegirl……”
“我允许你知道我的名字,eena。”
声音的确很优雅,却让人警铃大作。
那双眼睛深处似乎是冰山沉淀过后的颜色,拼凑出优雅带笑的矛盾色彩。
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缓缓地:“你可以叫我昆娜。”
她是一个女人。
操牌手是一个女人。
而告知警方这个消息的,却是唯一一个从操牌手手下活着逃出来的女孩。
卧底期间,陈不周其实曾经因为一些微小信息对操牌手这个身份有过诸多猜测,但他从来没有见过操牌手本人——
他的资历还太浅。
没个□□年的资历是见不了大头目的。
况且,他也并不在操牌手手下混,想要接触他,没混个十八九年的根本没机会见他一面,只有成为组织里的老人,才有可能见到这个幕后掌控者。
那个跨国犯罪集团审查很严谨。
很小心。
他们也不是对他毫无怀疑的——几乎每一个组织成员都会受到重重考核,就连晚上睡觉都不能放松心神。
陈不周曾经很多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枕头下常年压着木仓。
哪怕在梦里,他也是警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