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弹不是靠嘴,只靠沉默的行动。
一如曾在新闻里看到的那段画面,他拆完弹,没接受采访,也没接受市民的欢呼,只是转过身,离开。
他和其他人太不一样了。
陈不周大概是用成熟、冷静、淡然、自信、绅士风度、富有正义感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还有很难以察觉的冷幽默式体贴组成的这样一个…独特的人。
在万万人的黑色剪影中。
独独他是一抹逆行的蓝。
这是盛夏里第一次亲眼看警察拆除爆炸物。
她好像不那么害怕爆炸、炸弹或是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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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港警署,审讯室。
“姓名?”
“薛大丁。”
“多大年纪,是哪里人?”
“四十三岁……土生土长的红港人。”
“工作是什么?”
“开出租的。”
“为什么要投放炸弹?”
一盏白灯将男人瑟缩害怕的表情清晰地暴露出来,他瞳孔微缩,不停地摇头,只是说:“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陈不周的表情彻底冷下,声音森冷:“老实交代,那块区域是市区最繁华的cbd,你为什么要跑去那里投放炸弹?!”
“你知道如果炸弹爆炸的话会有几多人死亡,会有几多人受伤吗?周围所有大厦的玻璃都会震碎,可能会插入人体,插入你的器官……而你现在告诉我,你也不想的?——”
“我…警官,阿sir,我真的不是坏人……”薛大丁支支吾吾,一个大男人像是马上就会哭出来一眼,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被面前这位长相英俊的警察吓得不清。
平心而论,陈不周有着一张得天独厚的面孔,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可能是经常闷在排爆服里的原因,他的肤色比边上其他两位警察要白了两个色号。
他的脸几乎是所有标准脸型优点的汇集,经得起细品,线条流畅清晰,既有东方人的柔美又有西方人的立体,俊美却不失硬朗。
但他冷漠的瞳孔逼视着嫌疑人时,对方被他吓得结巴,周遭也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薛大丁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说:“阿sir,我只是开出租的,我开车接你一位客户,他就让我去这个地方……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