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澄淡淡道:&ldo;古鋆受过多年训练的。我爹还在时亲手带过他。&rdo;
龙老板道:&ldo;难怪难怪。古老先生训练的,定是难得的强者。&rdo;
古澄勾了勾唇角,几分敷衍,几分散漫:&ldo;今晚还有其他选手吗?若是没人了,明日我再带他过来。&rdo;
祁夫人笑道:&ldo;还有一个。但对上古小姐的人定是不堪一击。&rdo;
古澄对一侧的赛场经理道:&ldo;马上开始下一场吧。&rdo;
经理道:&ldo;古鋆先生休息的时间还没到……&rdo;
古澄挥手:&ldo;去吧。不必管他。&rdo;
&ldo;是。&rdo;
经理用对讲机小声说了几句。片刻后便有一人被带上擂台。
古澄美眸扫去,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惊诧。
祁夫人道:&ldo;这人是前不久从西南荒林里找来的,遇到时他刚杀死了一头棕熊,还弄伤我好几个手下,最后开了火,总算把人绑来。想是自小生活在森林中的野人,野性难驯的,非得跟狗似的圈上链子才稍微听话。&rdo;
男人走动间果然隐约露出脖颈上的细黑皮套,身后拖了一条长链被人挽在手中,他须发蓬乱,遮挡了大半面容,赤裸的上半身遍布野兽抓痕与新鲜刀伤,左臂还有子弹打穿过的痕迹,看得出简略包扎过,只是伤口依旧狰狞刺目。
古澄啧了声,笑:&ldo;还真不当人看啊……&rdo;
祁夫人略有尴尬,急忙申诉缘由:&ldo;哪能呀,只怪这野汉疯狗似的见谁咬谁,开枪实属无奈之举。带回来后想让医生来处理伤口的,谁想野汉也不许旁人近身。得,由他去吧。&rdo;
由他去?古澄嘲弄一笑,由他去便将人强行掳掠到这修罗场?可坐在这里参与其中的自己又高尚到哪里去,一丘之貉罢了。
古澄不再多言,等待比赛开始。
男人如同囚犯一般被押上台,细长银链由人解下,不知是否嘱托过,怕被男人敌对攻击,裁判竟然站在了擂台之下观赛。
古澄观察着,考量着,一瞬不瞬盯着他每个微小动作。不想男人有所感应倏地抬头,目光笔直地刺穿热浪空气,钉入古澄眼眸。
那是双警惕而锐利的眼睛,瞳色浅淡接近琥珀,似狼,却意外的清澈。
古澄一怔,徐徐绽出一朵笑,妩媚而疏懒。
清脆的哨音响起,将男人的视线瞬间拉回赛场。
古鋆从男人身上感受到暌违已久的危险气息,不敢大意,静待对方出招,借机观察破绽漏洞。
男人却慢慢蹲到擂台一角,双臂自然下垂,目光如胶,紧紧粘住古鋆身上。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观众耐心耗尽,唾沫横飞地骂娘,男人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狩猎时的孤狼最有耐心。
古澄玩味地笑了,拍了拍手,声音在喧闹的大厅中并不如何明显,但她知道,台上两人都已听到了。
第28章美女与野兽(二)
古鋆脖子反射性地向座偏了半分,只这半分,便暴露出他本想从对方身上找寻的破绽。男人大腿发力,离弦之箭一般猛窜出去,捏拳直击古鋆的右侧大动脉。
古鋆多年习武,反应自然无比迅速,几乎同时用左手在脖侧一挡,将对方攻势拦截下来,然而巨大的冲击力还是穿透手掌,古鋆仿佛听到动脉的血流一滞,紧接着如搅乱的水流般刷刷而过。
古鋆感到一瞬浅浅的晕眩,咬牙驱走这不利感触,一手拧紧对方拳头,一拳擂向他的头颅,男人弯身闪躲,半侧肩部顺势捣了过去,古鋆一腿后撤,一腿屈膝对着男人下颌狠狠上顶!不想被男人一爪捏住膝盖骨,脚下一勾一拌,古鋆一着不慎摔倒在地,手上却是劲道未松,男人被一同带倒。古鋆一记腿鞭趁机重重砸到男人腰际。
男人闷哼一声,摔击之下尚未愈合的伤口迸裂,丝丝缕缕的鲜血流了出来。古鋆翻身而上,扯住男人浓密的须发向地面粗暴撞去,男人眼瞳有一秒的涣散,刚缓过来,坚硬的拳头便沉甸甸的砸过来!
男人眼前天旋地转,耳畔是一阵嗡鸣。
接下来便是单方面的毒打,男人如同暴雨后的破口袋,死气沉沉地粘在了擂台上。古鋆挥舞着双拳,雨点般落到男人的脸和头颅。如注的鼻血浸透了男人乱糟糟的胡须,他开始还会用手臂格挡防御,渐渐地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古鋆胸膛剧烈起伏,他从男人身上翻躺下来,深深喘了两口气,准备迎接属于王者的喝彩。
声嘶力竭的欢呼响彻赛场,古鋆刚刚起身,脖颈处倏然锁上一双手臂,窒息感瞬间传递到大脑神经。古鋆的肘关节向后夯去,身后传来男人隐忍的呻吟,手臂却越缩越紧,古鋆满脸涨红,失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呼吸。他仰面砸向擂台,男人被垫在身下,由古鋆带着砰砰砰往地面撞击着。男人浑身染满鲜血,眼中却自始至终跳跃着野火般的勃勃斗志。
古鋆的挣扎越来越弱,鼻涕与口水不受控制地淌了出来。
龙老板手指不住地在膝上敲着,用余觑着古澄。
祁夫人更是心虚地看她脸色,身旁的女子神情不明,祁夫人唤来经理低语几声。
裁判比了个手势,几名魁梧壮汉连忙跳上擂台,费力将二人分来,细链重新套上男人颈间,他像死狗般被拖行了几米,擦出一道殷红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