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落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映入眸中的,是一个放大的俊脸。
男子眸光闪烁,黝黑宛如深潭的眼睛中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轻轻蹙起来的眉头昭示着此刻他七上八下的心情。
“落落?”
听着男人的呼唤,宋落落的眼神定格在了南寒溪脸上,有些呆滞的看着。
南寒溪抬手,轻轻的为宋落落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珠:“做噩梦了吗?”
宋落落后知后觉的抬手,触及到脸颊时,入手一片湿润寒凉。
她哭了吗?
噩梦?
宋落落眼神有些呆滞,竟是有些想不起来方才的记忆了。
模糊的回忆里,只依稀闪过一个小女孩模糊的身影,她想仔细去瞧,却发现那身影渐行渐远,怎么瞧都瞧不真切。
突然,左侧脸颊与右手有一股温热袭来。
是南寒溪的大手,柔柔的覆在了她的脸颊与手上。
宋落落抬眼,不知为何心中忽的涌起一阵委屈,本想止着泪水,不承想哭的越发伤心起来。
南寒溪见她泪水好似决堤一般的洪水,心中莫名一痛。
她瘦了太多太多,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此时此刻消瘦的没有半点赘肉,仿佛一用力就会生生掐断那般。
本来充斥着狡黠的双眸,此时却蒙上了一层悲伤的迷雾,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过她越发瘦削的脸颊,她的眼睛显得更大了。
或许是方才的噩梦太过真实太过委屈,亦或者是近日以来一个人顶着压力给南寒溪疗伤。
宋落落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根线仿佛在南寒溪握紧自己的手时,轰然迸裂开来。
她就这么不停的掉着眼泪,南寒溪哄了许久见没有效果,便把宋落落抱在怀里。
他一只手环住了宋落落可堪一折的腰肢,一边用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拍打着她的脊背。
“别怕,别怕。”
“本世子回来了。”
“哭个够吧,落落,难为你了。”
宋落落抓着南寒溪身上的衣服,哭的越发汹涌起来:“你这狗男人,明明答应了我,一天以后会回来,我等了你那么久!”
“你不回来也就罢了,还一点消息都不给,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南寒溪看着宋落落哭的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中仿佛有一把钝刀在划,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又听着宋落落说着关心自己的话,疼痛之中又冒出来了一丝丝甜意。
原来她是在乎自己的。
“呜呜,你一声不吭的被伤成这样,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正好来了这里……”
“你知不知道,你伤的那么严重,会死的啊!”
宋落落一边说着,脑海之中便回想起来一个星期前初见南寒溪时,他浑身是血又脸色惨白如纸的样子。
尤其是那深可见骨的贯穿伤,以及重度腐烂发炎的息肉在皮肤上翻卷,又黏在衣服上难舍难分的样子,显然是重伤多时了。
宋落落感慨南寒溪命大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疼。
南寒溪一边安抚似的拍着宋落落的背,一边轻轻柔柔的开口:“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