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你这伤难道就没有其他药物可以治疗吗?若是有,不管多么稀奇珍贵,我都会给你寻来。”这世上的奇花异草还真没有他花执念得不来的,只要能缓解小默的疼痛,他一掷千金也是值得的。
管默言摇摇头,苦笑不已,现在她也是一筹莫展啊!
“小默,你到底是怎么了?”见管默言一直在沉思的闭口不言,白逸尘原本因担忧而引发的急躁越发的难以控制了,小默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应该永远一副活灵活现的模样,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狡黠而明媚的笑容,她现在脸上悲伤的表情真的不合适她,而且这样落落寡欢的她,会让他想狠狠的抱在怀里,安慰她的悲伤,抚慰她的不安。
该死,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慢慢的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管默言幽幽的瞅着白逸尘发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让她的胃一阵阵的抽搐,奇异的酸楚遍布四肢百骸,原本她真的打算帮他到底的,现在只怕要失言了。
这还是她五百年来第一次失信于人,说来真有点死不瞑目的遗憾。
“白逸尘,你走吧,我的救命之恩不用你报了。”管默言原本想说点狠心的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遂又殷殷的嘱咐起来。
“以后行走江湖要懂得变通,别总傻傻的一条路跑到黑,太过执拗的人是会吃亏的。”管默言从来没有发现,她还有说书人的潜质,这话匣子一旦打开,就险些收不住了,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把她能想到的所有危险都给白逸尘说了一遍,他太傻了,总怕他被别人给欺负了去,直到她开始上气不接下气,才无奈的停住了嘴。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这边管默言费尽力气的口若悬河,方方疲惫的抬起眼,却发现白逸尘始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她说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了几分。
白逸尘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皱紧了眉头,那严厉而苛责的目光,让管默言倍感莫名其妙,他干嘛用那种责备眼神看着自己,难得她说他傻错吗?真是不识好人心!越想越是觉得气恼,干脆别过眼去,懒得看他,倒是花执念此时轻声的笑了起来。
“小默难道就没有什么要交代花某的吗?”
管默言偏头想了想,其实这个花执念还真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何况在百花宫的时候还舍命救过自己,想想自己似乎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不免有些惭愧。
“花执念,很抱歉,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若以后还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找到她。”管默言在心里默默的叨念,罢了,如果这次侥幸不死,她一定帮花执念找到那个令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真爱之泪能否得到倒是次要,至少也算还了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即便她其实并不需要他的救助。
花执念挑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原本精致的面容倒显得更添了几分邪气。
“小默这说的算是遗言吗?”
管默言语塞,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似乎无论怎么回答都显得有失妥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白逸尘和花执念也算她在人间交到的唯一朋友了,时至今日她无以为报,那么放他们离开算是最好的回报吧!
管默言知道明日辰时开始,会有无数的妖寻着气味而找到这里,到时候不仅是她,连她身边的人都会殃及池鱼,她平日里确实爱玩,但是她不能容忍无辜的人因她枉死,算来,她或许还有力气在白逸尘和花执念离开之后,瞬移到附近的荒山里,这也是她最后的残力了,可惜距离不能太远,最多十里之遥。
“好了,你们走吧。”管默言闭上眼睛调息体内的精元珠,一会还要施展移形换位*来瞬移,她必须要积蓄体力。
“我不走。”白逸尘有些愤慨的大吼,声音之大,震得管默言耳朵都有点嗡嗡作响。
听闻此言,管默言无力的睁开眼睛,她知道白逸尘那股子倔驴的劲头又拿出来了,管默言无力的暗暗摇头。
“白逸尘,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机,你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白逸尘武功再高,终是个小小的人类,怎么能斗得过那些修炼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妖呢?不过是送死罢了!
“小默,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这一刻,白逸尘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有杀父之仇未报,就算真的是九死一生他也不能弃了管默言而去,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坚定不移,他不敢深究自己心底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就权当是报答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吧。
管默言头疼,只恨自己现在法力已经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然她一定要抹掉白逸尘关于自己的记忆,一想到她要费尽口舌的说服白逸尘这头倔驴,管默言就觉得浑身无力。
“你要理由是吧?好,我就给你理由。”哎!管默言无奈,傻瓜白逸尘,你何必一定要逼我说谎呢?
“明日我的仇家会悉数寻来找我报仇,而我明天就会陷入沉睡一天一夜,只能任人宰割,而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撞见了,只有死路一条。”这些话,半真半假,但意思却是没有错的,他们俩留下,确实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是这样。”白逸尘似乎是终于懂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说服白逸尘,管默言原本有些哀伤的脸终于闪现了笑容,虽然心里还是有点莫名的失落的。然后,她的笑容就在听到白逸尘的下一句话时变得僵硬的不能再僵硬了。
“那我更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白逸尘那坚如磐石的刚毅表情,悉数落在管默言的眼底,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是她更着急,这个白逸尘怎么就说不通呢?
“白逸尘,你有没有脑袋啊,你还有血海深仇未报呢,你死了谁替你报仇,他日你下到地下,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逝去的亲人?”管默言是真的急了,甚至开始有些口无遮拦,她难逃一劫是她的命,她看的很开,但是白逸尘不一样,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他不能就这样枉死,而且她也不许他这样枉死,她要他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的活过一百岁。
听到管默言的话,白逸尘也急了,原本小麦色的俊脸都涨的通红。
“若是我就这样将救命恩人弃之不顾,与那个卑鄙的聂远小儿有何异处?即使苟活于世,将来我也无颜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
好吧!白家可怜的列祖列宗又一次被牵连出来了。
心里一急,管默言连连的咳嗽起来,花执念立刻体贴的帮她叩击着后背,很大的缓解了她的不适。
瞟到身边的花执念,管默言灵机一动,她怎么差点把他给忘记了呢!这个男人狡黠如狐,而且又宠她得没边,他一定会帮她的。
“花执念,帮我劝劝白逸尘好么?”
“好啊!”花执念狭长的丹凤眼弯的好似上弦月,他那样浅浅的笑着,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