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听到她口中的讽刺,眼眸中闪过狠意:“你们赤影卫今日便要绝于此地!”这话就像是一道交战的信号。在她话音落地之?后,双方人都动起手来。靖北侯手下的人也不是善茬,在以一挡百的赤影卫面前,依旧让她们身上染了血。池柒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退到沐鸢身边,“主?子?,咱们人太少了,撑不了多久。”沐鸢手中握着两把短刃,在她周围已经倒下一片人。她目光落到已退至后方的靖北侯身上,眼眸深了深:“擒贼先擒王,你们掩护我。”池柒收到命令后,立马和身边几个?赤影卫的姐妹交换了眼神?。她们在前方为沐鸢清扫出一个?豁口,让她有机会靠近靖北侯。沐鸢抓住时机,手中短刃在掌心中旋转一圈,又迅速被?她握紧。她直接冲出豁口,朝靖北侯逼近!嗖嗖嗖——在沐鸢离靖北侯三步之?遥时,三支冷箭突然?从?三个?方向朝她射来。沐鸢瞳孔猛缩,即便反应很快,依旧被?其中一支利箭射中了左臂。猩红鲜血瞬间染红了胳膊,沿着她掌缘往下滴个?不停。靖北侯好整以暇的高居于马上,她唇角含笑?的俯视着沐鸢,“这周围已经被?我布下百位弓箭手,你以为我会给你偷袭的机会?”“鸢儿…”她像是亲近的长辈一般,叹息了一声:“你还是太年少。”沐鸢抿着唇瓣没有吭声。靖北侯以为她怕了。没想到,她竟然?不顾暗中的百位弓箭手,依旧朝她逼近而来。靖北侯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她立马勒紧缰绳想要后退。斥了一声:“疯子?!”暗中的弓箭手再次出动,这次不再是三支,而是十几道一同射来!“主?子?!”池柒目睹到这一幕,忍不住叫了一声。十几道冷箭却已经逼近到沐鸢面前。回到盛京离雪岭城距离最近的驿站中“呼——”简书砚从噩梦中惊醒,猛的坐起?身来。手臂挥动间,不小心撞到床边桌子上的茶盏,直接哐当一声滚落到地面上。“郎君,可是出了何事?”门外,池凝的声音立马响了起?来,关?切地询问了声。“…无事。”简书?砚哑着嗓子应了句。方才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久久没?有平息。他坐在床上缓和了一会儿,随后下了床榻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划过喉咙。简书?砚这才稍稍安定些。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此?时还漆黑一片,离天亮似乎还有些时辰。简书?砚重新回到床榻上躺下,却再无一丝睡意,一闭上眼睛便?是方才那些噩梦的场景。他左右翻了翻身,连带着床榻也发出轻微响动。简书?砚面朝向床榻里侧,睁开双眸,伸手抚上了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的缘故,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直到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格射进来,简书?砚也没?有睡着。见时辰不早,他缓缓起?身,穿衣梳洗后走出了房门。此?时,池凝她们已经准备妥当。简书?砚简单用了些早饭,他们便?再次启程。回去?的路上他们走的是大道?,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驿站。简书?砚坐在马车上倒也没?受多大的罪。只是到了后半段路程,不知为何突然恶心呕吐个不止,即便?是平坦的大道?,没?有任何的颠簸,他依旧恶心的不行。这可把池凝急坏了,“郎君,此?处离城镇不远,不如咱们还是去?看看大夫吧?”“…不必。”简书?砚掀开帘子趴在窗口处,略有些苍白的小脸看起?来病恹恹的,“继续出发,我?的身子我?了解,没?什么大碍。”他嗓音透着虚弱,无精打采的。池凝看的干着急,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说了句:“那郎君若是难受的厉害,一定要和属下说。主子交代?要照顾好您,您若出了什么事,属下可怎么和主子交代??”“嗯,我?知道?。”简书?砚淡声应了句。因她提起?沐鸢,本就因为身子不适而不佳的心情,变得越发低沉。他们路程已经走了一半,离盛京城也越来越近。但?当初说要追上他们的沐鸢却迟迟没?有消息,实在让人有些担忧。简书?砚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往糟糕的地方想去?。马车继续朝前行进,微凉的风吹拂在脸庞上,却没?唤回他的心神。简书?砚眼眸涣散的望着远处,又陷进自己的思绪中。回到盛京时,已经进入了六月。正是满塘荷花初绽的时节。简书?砚一行人的回归并未引起?什么注意,他们静悄悄的回了府。门口就只有提前得到消息的春芽等着。见简书?砚从马车上下来,春芽立马小跑了过去?,两人将近两个多月未曾见面。春芽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郎君,您总算回来了。”“嗯,我?回来了。”简书?砚朝他微微一笑。春芽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随即眼睛愈发红润:“郎君怎么看着瘦了不少,脸色为何这般难看?这一路上定是受了不少的罪。”他心疼的不行,恨不得替简书?砚受过。简书?砚张了张口,话未出口,一股熟悉的恶心感突然涌了上来,他连忙跑到一旁干呕了几声。“郎君!您这是怎么了?”春芽心立马颤了颤,连忙跑过去?搀扶住他的胳膊。简书?砚缓过这股恶心劲儿后,直起?了腰肢,他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无碍,只是晕车了而已,养两日便?过来了。”“要不要去?请大夫?”春芽却不放心,总觉得简书?砚这次回来憔悴了不少。“不用。”简书?砚摇了摇头,他迈步朝府内走去?,“一点小毛病罢了,没?必要去?找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两人进了府。池凝她们则是去?安置带回来的行装。春芽一边陪他朝里走,一边告诉他不少他离开期间盛京内发生的事情。“…武安侯家中查出大量的兵器和金银财宝,似乎有谋反之心,已经被刑部的人捉拿入狱。”“沐国公?府因检举有功,受到女皇的大力赞扬,甚至还赐了不少的东西。老国公?加封为太师,表小姐也连升两任,如今是这盛京城最风光的女君,即便?尚的皇子,想要嫁给她的儿郎依旧如过江之鲫一般。”“对了,还有二皇女,现?在人人都说,女皇有改立太女的心思,等太女从祁州回来后,这位置便?不保了。”春芽倒是打听到不少的事情。皆是他在府中待的无聊,在茶馆酒楼里听到的。他甚至和好几家朝臣府中的小侍交好,就是为了在一块儿聊八卦。简书?砚听了一嘴,说实话对此?并不怎么感兴趣。他意兴阑珊的轻嗯几声。回到房中后,便?躺回床上休息。春芽替他脱了鞋袜,放下床榻两边的床幔,走之前,小声询问了句:“郎君,女君怎么没?有和您一起?回来?”春芽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见简书?砚情绪不佳才一直憋着。“我?不知道?。”简书?砚睁开眼睛,面容平静的说了一声。他也很想知道?沐鸢为何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传来?春芽见简书?砚面色有些低沉,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他没?有再打扰他,悄悄退了出去?。一觉睡到天黑,等简书?砚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内的灯火已经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