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君宝没按捺住好奇,想瞅瞅玹度带回来的女郎,便用余光瞟姒玉,只一下,君宝就收回目光。
耳尖顿时滴红。
他觉得这位女施主像观中道士讲的吸食人气的女精怪,那对微微上翘的眼睛如同狐狸的眼,泛出蛊惑的媚光,鲜红的泪痣更是点睛之笔,让姒玉看起来是真正的魅惑的精怪。
君宝回神,立马摒弃臆想,自顾自地摇头,心中忏悔抨击自己想歪,对女施主不敬。
姒玉:“那玹度道长现在在何处?”
君宝:“他被观主叫过去了。”
接下来,姒玉问什么,君宝便答什么,也没藏着掖着,一切实话实说。
从君宝口中,姒玉差不多将太清观的情况摸了个清。
此处是云轩,玹度居住地。
玹度师从太清观无虚子真人,乃是观主的师侄,在观中辈分很高,地位尊贵,已清修十三年,年至弱冠。
姒玉对玹度的身份委实小惊一下。
“小道长,劳烦你为我打水来,放在这里即可,我行动还不太方便。”
君宝点点头。
姒玉用湿巾简易擦身子,小心翼翼避免脚踝处沾水,许久,她搁下白巾,穿上荷花纹两裆、白色亵裤,再而套上交领道袍,袍衣与她而言大了些。
姒玉系好腰带,君宝就端着素菜进来。
三菜一汤,非常寡淡。
姒玉寄人篱下,不曾挑食,她确实很饿,虽说味道不佳,但姒玉将就着吃得一干二净。
饭毕,门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姒玉抬头,想开口请君宝将适才关上的窗牖打开,不巧,眼帘上扬时,却见门侧露出的边角青色袍衣。
“青徽子道长。”君宝唤道。
玹度身披不易察觉的水汽,从容收竹伞,迈入门槛,将竹伞搁在大门旁,复而抬头扫一眼高几上的空碗。
“道长。”姒玉故作娇柔地道。
在玹度看过来时,立马露出一个感激涕零的笑,流光潋滟的眼底盛尽毫无保留的信任以及依赖。
在外人眼中,弱小无助的姒玉似乎把玹度当成了唯一倚靠,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
室内光线极好,姒玉一张娇媚艳丽的脸明晰无比,眼尾的泪痣直直刺入玹度眸中。
即便着素淡至极的道袍,依旧压不住姒玉的艳丽,反倒为她添了丝圣洁、不可冒犯的气息。
玹度颔首,靠近,语调温淡:“施主,身体可有异样?”
“并无,只是脚还疼。”姒玉如实道。
玹度随即吩咐君宝,“君宝,你去将我屋中的降血膏拿过来,再去找谢纱布与木条,还有净水。”
君宝领命,过了一会儿,君宝依次将东西取过来。
玹度摆手,君宝带着空盘关门而去。
玹度递给姒玉一只黑色长盒,入目是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指甲,甲面亮泽,低端有浅浅月牙白,很好看。
“施主,里面是活血化瘀的药膏,待贫道将木块卸下,你便用药膏涂抹在伤处,抹好后,贫道再为你定好板。”
姒玉没接长盒,含雾的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看玹度,咬咬下唇,柔声央道:“道长,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你通医术,手法定然比我好,且我行动不便,恳请道长为我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