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也爱你…哈哈!」俊昭笑场。
「兄弟,挖要理!我不要查某!挖要哩西挖ㄟ查某!兄弟!」
黑脸说完不给俊昭回嘴的机会又吻了俊昭一次,然后舔俊昭右边那受伤的脸颊。俊昭苦笑的看著把自己灌醉的黑脸,瞄了一眼奈奈和我,奈奈叹口气说:「你欠他的,你就让他发洩一下吧。」
「挖满是就辛苦ㄟ啊!」
「干!你台语讲尬就烂ㄟ,惦起啦!」
数落完俊昭的台语,黑脸不管众人在一旁笑笑的看著他们胡闹,黑红的脸用嘴又把俊昭的口给堵起来,手就开始在俊昭身上乱摸了起来。俊昭一惊左手用力要把黑脸推开,在黑脸吻够后,红著脸叫了黑脸本名:「卓忠强,你母系真ㄟ要干我吧?」
「谁讲母系真ㄟ……」黑脸对著脸红得俊昭贼笑,看到这贼笑我不知道现在这人到底是真的醉到酒后乱性,还是借酒装疯。
包厢这时响起了音乐,太专心看黑脸骚扰俊昭,让我都忘了这裡是唱歌的地方不是同志三温暖的小包厢。有人唱著歌,而配合歌的旋律,我跟奈奈倒是不管俊昭的求救,看他跟黑脸的表演。
黑脸抱起俊昭手伸进去他的衣衫裡摸他的胸,俊昭露出他的小肚子,有点凸起就像是小孩子的身材一样,黑脸往上拉,均昭无力用单手阻止他,黑脸把他的衣服往上拉,我看见俊昭那微微露出「忠」字刺青地部的「心」字。我这时突然对那个刺青有了新的见解。
如果那忠字代表不是「忠心」,而是黑脸名字「忠强」的话。
呵,有时候我真的不懂这些做兄弟的。
我摇摇头,黑脸把他的裤头解开,拉下拉鍊,胡乱的拉下俊昭的运动裤,俊昭大声跟黑脸求扰,但我看他脸上的表情是乐在其中,俊昭穿的贴身的窄四角,漂亮的宝蓝色紧身四角裤,让他前面屌形相当明显,黑脸并没有脱下他的裤子,只是用自己的裤档去撞俊昭的屁股,做出交合的动作,把俊昭抱紧,强姦他。
「有爽没?俊昭,哩看袜价爱哩,原谅挖啦,挖改后没个离开立啊啦。」
「哈哈,卖个,我、我原谅、好好我原谅你!ㄟㄟ!不行啦!你手不要伸到我内裤裡,啊!黑脸!忠强、忠强!哈哈,麦安内,会痒啦!」
这一幕奈奈在厕所没有看到,我看见那俊昭那内裤因为黑脸胡乱的刺激,起了变化,有点半勃起,我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俊昭龟头的形状,意外的原本我觉得不怎样的屌,没想到却把内裤挤出个巨大的弧线,配合著音乐,我不知道这两个兄弟还要这样打闹多久……
「干!你太过分了。」突然俊昭板起脸来,用力的推开黑脸。
黑脸惊吓,呆在原地看自己翻脸的兄弟。
玩出火了,我正在这样想,就看俊昭用力的把黑脸推倒在沙发上,整个跟刚刚的情势逆转,俊昭看著黑脸惊讶的表情,突然就笑了:「旁边都我以前的小弟,大哥被押多没面子。」
说完的同时音乐的副歌响起最后一段,没人唱因为大家都喔喔的喊到,就连刚从厕所出来的奈奈也摀住嘴不知道这什么情形。
俊昭靠了过去,把黑脸的脸捧起来,舌头滑进去黑脸的嘴裡,黑脸张嘴还没反应自己的舌头就已经跟俊昭搅和在一起,一行唾液被拉成线出来,俊昭用手擦了嘴,也用手指把黑脸的嘴角的口水抹掉,说:「不管怎么样都爱你,兄弟。」
「恩。」黑脸点头,不知怎么的眼角泛泪。
9-野洨
「教授,你在找什么吗?」
「啊!没事,想说是不是有一本论文集你借走,所以找了一下。」
我这天刚好独自一人去监狱看了打锣仔,听见他的刑期即将结束要出狱为他觉得高兴。买好便当回到自己的研究室座位,就看见李教授在我座位翻找,像是在找什么。学长姐好像也说过李教授因为研究项目和指导的学生太多,有时候会忘记自己一些论文和著作的位置和题目。常常会翻找自己觉得会借走这项研究相关的学生座位的书籍,虽然知道教授是在找寻文本没有恶意,但我自己不太喜欢别人乱翻我座位上的东西。我将午餐放下,跟转身要走的理教授说:「教授,我最近没有跟你借任何文本,所以你要找的论文集应该不是我借走的。」
「是吗?好的我知道了。」李教授边说很快的走出我们助教用的研究室。
我坐下来打开了我的笔记型电脑,顺便打开我午餐的便当盒。看到桌上一张张五颜六色的便条和社会学书堆,还有电脑裡的文字稿和记录档,基本上因为田野地点跟项目的关係,有些音讯的记录档并不是访谈,而是日常的录音,这些声音有时因为一些碰撞和周遭状况杂音相当多。
对于这种侧录的方式,我通常喜欢用别在钮扣内的隐藏式小型录音棒,差不多两节指头大,夹在我的衬衫内侧。故有时候也会录到我衣服摩擦的声响。因为我的田野所在和研究对像通常并不肯好好说话,而甚至如果我表明身份所有的形式又会流落到一般的社会局访谈的样貌。人是会说谎的,尤其是为了自尊说谎,这种状况我在那些庄和堂口的人身上看多了。
「春茂,常在你旁边那个兄弟过得怎样?」
再见到俊昭时他曾这样问我,而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见我没有回答,可能觉得自己表达的不是很清楚,又再问了直接点:「我听黑脸说,你跟南哥下面的一个叫阿昂的小弟关係很好,他人现在如何?」
「他人不错啊。」我这么说,露出笑脸,希望自己没有露出太多苦涩的表情。俊昭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不太希望想到的事情。在包厢的厕所,我将门反锁,退下衬衫,对著洗手台的镜子看了自己藏在衣服下那肩上刺的花海。
文彬叔的刺青功力果然了得,花刺的栩栩如生,仿佛从身上盛开的样模,难怪许多兄弟会找上他刺。而我之后独自找上文彬叔刺的那「刺青」,他听了我想刺的内容有点意外,就说:「没听过道上有郎刺这款ㄟ…有啥原因?」他边问用针尖快速的在我皮肤上运走,针头压上的割线每一条快又美,在我皮上刺下有一种酥麻感,有著被指甲轻刮皮层的感觉,不会令人不快。
我穿好衣服,冲完水走出厕所,没想到有个人在厕所外等我。我看见是脸黑红的黑脸,他在抽菸,在他跟俊昭互亲之后,我不知道这位追杀我的大哥酒醒了没,但是显然他要跟我说得是正经事。
「哩个ㄟ记哩过去挖跟踪哩ㄟ时候没?」
黑脸提起很久之前他带我上咖啡厅玩小姐的那件事情,我点了头,而黑脸这时候呼出气跟我说:「哩金欸认为挖几系碍立找黑「许甜」价简单?今马歹志马过啊,俊昭齁因害尬安内,挖马没苏耀个位啊。嘎哩讲啦!富伯、富伯叫挖查哩ㄟ底,挖西母栽哩希对南哥做啥歹志,但系究挖自己ㄟ感觉……许春茂。」
黑脸用手把菸拿了起来,对我说:「哩基ㄟ郎真架系一勒搞研究架单纯?」
听黑脸这样说,我投于一个微笑说:「我们唱歌吧,黑脸大ㄟ。」
我打著逐字稿,听到各种不同的少年仔、黑道份子或人们称为混混的人一些他们日常言行,在我有意无意的问话中,我觉得他们的看法很有趣,有时候单纯的可以,但有时却自私的别有心机。就在下一个录音档拨出来时,我却突然停下打字的动作,我身子往电脑椅后躺,闭上了眼睛,用手压紧住耳机,听到录音档中那人讲话的台语腔,这韵味很让人怀念。
听见操著髒话的说词,我可以想像他那骂人的模样,样子很清晰。而我也想起来他的其他面容,而当我听到声音消失后,我以为这段录音已经结束,但没想到是一段很大的空白音,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无声的空白,我觉得他在说话时那张笑脸渐渐消失,转而成我第一次看见他眼眶的泪水,他这样一个爱面子的人,是不会轻易让人看见他落泪,而那张无助的表情在我眼前时,让当时几年前的我跳脱了研究人员的身分,干扰了整体样本和研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