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介意也没关系,大不了打掉。”
“要这样还嫌弃我,我就不要他啦,改睡其他人,师傅的美男榜一个一个往下睡,睡到有人不嫌弃我为止。”
“娃随缘要,看谁本事大,能让我怀上。”
“你放心,我不会忘了你的,以后我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认你为养父好不好?”
“逢年过节给你敬个酒,上个香,不错吧?好歹有人惦记着你。”
朝曦瞧了瞧天色,“不早了,你该下葬了。”
她从沈斐怀里掏出装了热水的水囊,“这个还我。”
顿了顿,又看向沈斐身上,摸了摸,摸到些银票和玉,“怎么说都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了,这个就当是分手费,和给你送行的钱吧。”
说罢将沈斐放下来,搁在草地上,“该道别了,再不走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要发现了,我把她们打发走不容易。”
朝曦蹲下身子,在沈斐额头上亲了一口,“我走了,明年的今天会记得抱着娃给你烧纸。”
她说了这么多,沈斐依旧没什么反应,朝曦盯着他看了很久,恍惚似乎觉得他睫毛闪了闪,又似乎没有,只是被风刮起,吹的颤了颤。
朝曦无奈叹口气,“再见。”
记得书上有详细的记载,那个人并不是自然醒来,是被气醒的。
他有三个儿子,‘临死前’生了场重病,一直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在照顾他,他最疼爱的三儿子看都没看过他一回。
他‘死后’被封入棺材,大儿子和二儿子前前后后操办,三儿子直到他下葬才匆匆跑回来,跪在他的棺材板前哭诉,说他不来也是有苦衷的,媳妇不让来,钱也是媳妇管着,不给他,他没办法。
那人‘死前’生的病花了很多钱,大儿子和二儿子到处借,明明三儿子最有钱,偏偏对他不管不顾,是大不孝,还有脸在他面前哭,那人气急攻心,便醒了。
朝曦也想用这个法子气气沈斐。
镜花姐姐说了,她一直在附近看着沈斐,也就朝曦喊她的时候,她出来了一会儿,这么短的时间内,沈斐有药蛊护心,肯定不是真死,最少有三成的希望能醒来。
三成已经不低了。
朝曦加把火,“其实说这么多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
她在沈斐耳边小声说,“沈斐,你活太烂了,姑奶奶不伺候了,找更好的人取经啦。”
边说边站起来,转身要走,裤脚突然被人拉了一下,朝曦连忙回身看去。
沈斐半躺在草地上,手极力撑起身子,许是受伤太重,指尖轻微颤抖,胸膛剧烈喘息,他强忍住疼,咬牙道,“你敢……”
噗!
一抹鲜红喷出,沈斐被她气吐血了。
*
晌午时分,朝曦终于给这人擦好身子,换了药酒,重新清洗了一番伤口,该缝起来的地方认认真真缝好。
上午因为情况紧急,只简单缝了两把,然后洒了药止血,重点在救命,旁的便没顾上。
谁知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沈斐还是没有反应,没办法,朝曦只好将大家骗走,说一些不要脸的话,将沈斐气醒,当时已经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
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成想竟然奏效了,沈斐真的醒来,除了刚开始那两个字之外,一句话没再说,只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朝曦。
朝曦又塞了个热水囊在他胸口护着,沈斐的伤在背后,只能趴着,压在热水囊上面,伸手进他胸前一摸,热呼呼的,暂时凉不了。
还是担心他冻着,找镜花姐姐要来棉被,下面垫了两床,上面盖了两床。
他伤的太重,还没有脱离危险,战场交给了其他人,朝曦与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还有一些侍卫护送他离开。
马车和被子,还有水囊都是从元军的驻扎营地搜掠而来,有一队专门善后的百旗,将见到的,能用的,粮草,帐篷等等物资带上,正好用得着,也顾不上旁的,先顶着用,回军营再换。
顾及到他的伤,慢悠悠回去,一切以平稳为先,热水,换下来的纱布,地上的血清理完后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才出去,马车内登时只剩下朝曦与沈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