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就随便拿了两个麻绳套着,吊在帐篷上。
“公子,这……”这要是谁不小心撞到,碎了怎么办?或是绳子不结实,花瓶肯定保不住,而且干什么不好,偏偏用来种菜,公子最爱干净,拿来当摆设用的,搞得这么脏还能要吗?
沈斐盘腿坐在矮案前,手里拿着笔,应朝曦的要求给她画画卖钱,“无妨,等朝曦兴趣过去,拿回来洗洗便是。”
既然公子这么说,那就……再找两根麻绳固定一下,总觉得两根麻绳不太安全,随时有翻下来,或是被人碰倒的风险。
镜花找来绳子,每个都固定好,又去整理了一下公子的桌面,将混乱的奏折分类摆正,墨磨好给公子备用,刚洗好的笔挂起来,画镂……
“公子,少了两幅画。”公子的东西有多少,镜花如数家珍,“是《望江山》和《山里人家》。”
公子的每一副画都有名字,题了诗,旁边还盖了他的大印,价值连城,少一副都不得了,所以镜花每天都会查看。
“被朝曦卖掉了。”沈斐随口回答。
镜花蹙眉,公子很喜欢画画写诗,且小有成就,十二岁时便因一副《年夜》成名,画很大,花了公子两年时间,将过年的人家喜悦和开心尽数展现出来,是一副带了人间烟火和感情的画,看过的人无不折服,钦佩,公子也一夜成名,画千金难买,只送给朋友,或是祝贺所用,还从来没卖过,倒是有人想花大价钱买,可惜公子不卖。
公子说金钱会玷污他的画,所以由朝曦姑娘卖就不叫玷污了吗?
“朝曦姑娘……卖了多少?”镜花斗胆问了一句,公子的画真要开价的话,这边应该没人买得起吧?
“二十两银子。”沈斐说起这个,嘴角挂着笑。
镜花沉默了很久,半响才迟疑地问,“就二十两吗?”
沈斐嘴角笑意更深,“本来只打算卖十两,误打误撞才卖了二十两。”
镜花无话可说。
公子这是魔障了?在京城时有人出价千两黄金都不卖,二十两白银就卖了?还卖得开开心心?
她张张嘴,还想再问细一些,沈斐打断她,“朝曦说画卖出去她十两,我十两,你先出去吧,我还要再赚十两。”
镜花:“…………”
仿佛第一天认识公子。
朝曦姑娘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
朝曦已经将沈斐的几个箱子尽数翻出来,除了衣裳之外果然有些吃食和他一路买回来的小玩意儿,沈斐喜欢搜集这些,去哪瞧见了都要想法设法弄到手,光笔洗就有三套,这里还存放了两套,朝曦给他留了一套,剩下全部拿去种菜。
帐篷内已经挂的差不多,朝曦想法子挂在外面,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绳子两边吊上一样重量的瓶子,就能保持平衡。
沈斐有钱,即便这种状态下依旧买了不少瓶瓶罐罐,足够她挂满帐篷,水月还不知道她用来干什么?只以为得了沈斐的吩咐,助纣为虐似的,帮着她抬到门口,“怎么了姑娘?拿绳子做甚?”
天真的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朝曦已经绕着瓶子绑了两圈,水月这才注意到挂在帐篷门帘上的笔灌,惊得话都说不完整,“这……这……这不是公子的笔灌吗?”
朝曦点头,“我拿来种菜啦。”
“你用这个种菜?”水月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了?”朝曦仿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手不由自主顿了顿,“沈斐让我种的。”
“你知不知道……”
刚走出来的镜花接过她的话道,“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公子很喜欢。”
朝曦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庆幸道,“吓死我了,还以为很值钱呢。”
可不就是很值钱。
水月在心里翻个白眼,虽然不知道镜花姐姐为什么隐瞒价格,不过她跟着做准没错。
“姑娘想种菜,跟我们说便是。”她指了指外头,“从这里往下两天的路程,有条专门买卖的街,你想要多少瓷罐便有多少,花瓶也数不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