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书还给沈斐,“你不喜欢这种带神话的吗?”
一脸纯洁,什么都没看懂。
沈斐叹口气,“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朝曦太单纯了,单纯到提这事都觉得是罪恶似的。
她平时给他擦澡,施针,满脸正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欲,也不带半点色心,就是单单纯纯,自然而然动作,仿佛看一本书,喝一杯水,那般平凡自如。
朝曦眨眨眼,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想了想重新坐回小板凳上,继续缝她的袖子,已经缝了大半,边缝边问,“沈斐,你听过戏吗?”
自然是听过的,听说有钱人家的少爷想听戏会直接将人请到自己府上,在家里听。
“隔壁村里刚好有人办了酒席,请了街上有名的戏班子过来唱戏,咱们晚上去听吧。”村里不比城里,一般都在晚上唱戏,配合酒席,吃了饭,喝了酒,正好天黑,燃几个火把,戏班子一搭,气氛再一烘托,贼惬意。
朝曦其实听不懂戏,但是大家喜欢,她闲来无事也会凑凑热闹,人很多,半数人都拖家带口,大的搂住小的,格外温馨,就她一个人。
当然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她有沈斐。
“好。”沈斐没拒绝。
乡下娱乐少,难得赶上一个,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再者说他确实很久没听过戏,着实有些怀念。
傍晚刚吃过饭,朝曦便开始着手准备,听戏最少一两个时辰,期间冷啊,渴啊,饿啊,都是问题,朝曦尽数考虑到位,将薄被,披风,热水,咸鸭蛋和馒头揣上。
馒头特意和水囊搁在一起,里头装的是热水,通常情况下保温三五个时辰不是问题,馒头会一直被热水温着。
瞧着差不多了开始包沈斐,先将被子展开,这人搁在中间,绑在被子里,不是正着绑,是斜着绑,像绑婴儿的襁褓,将这人裹的严严实实。
沈斐很无奈,跟朝曦说了几次,朝曦总不以为然,觉得他现在很虚弱,不能吹风,不能冻着,一定要包着被子才肯让他出来,弄的跟个千金小姐似的。
其实沈斐没那么虚弱,他只是暂时生了病而已,然而无论他怎么说,朝曦每次都左耳进,右耳出,继续我行我素,把他包成个粽子。
朝曦总说他不配合,她自己不也一样?
酉时天已经黑了,谁也瞧不见谁,不担心沈斐暴露,他身上穿了女装,又裹了披风,外面还罩着被子,一丢手朝曦自己都不一定认得出他,更何况别人。
她给人抱上轮椅,吃的喝的塞进轮椅后的布袋里,推着轮椅浩浩荡荡出门。
家里的门用钥匙锁上,怕来贼,师傅曾经说过,很多贼会趁人听戏的时候去家里偷东西,虽然没什么贵重物品,不过药材那些都是朝曦的宝贝,不允许别人碰。
隔壁村离的不远,朝曦在夜里眼睛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灯笼都不用带,直接朝搭了戏班子的地方走去。
路上已经有了些人吃完饭没事干,也打算去隔壁村听戏,个个拿着灯笼,离得远,瞧不清人,也不见灯笼,只听到轮椅咯噔咯噔轮动的声音,吓得还以为出了什么灵异事件,几个人缩成一团,壮着胆子打着灯笼照过来一看。
咦?这不是朝曦吗?
“朝曦,你也来听戏啊?”隔壁刘大娘热情问道。
朝曦点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
刘大娘点头,“年轻人就该多出来走走,别老是待在屋里瞎捣腾。”
她视线下移,“这位是?”
“我的病人。”朝曦也不算说谎,“腿脚不方便,暂时在我这里住几天。”
她是大夫,确实有人上门求医,重伤需要住几天的也有,刘大娘没有怀疑,反而拉着其他人过来,一起走。
说是照顾朝曦,所有人都带了灯笼,就朝曦没带,朝曦其实不需要,不过也没拒绝,几个人结伴而行,边走边聊。
和平常一样,她们说话,她一句也插不上,但是会认真听,往常会有些难过,现在……
似乎没了感觉,也许有了沈斐,不那么寂寞了,所以融不融入她们的小圈子无所谓。
几人散步似的,悠哉悠哉赶路,一柱香后到了地方分开,各自找个角落坐下。
朝曦这才发现自己忘记带小板凳,只顾着沈斐别饿着渴着,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