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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的传令兵大步跑进了西方军的作战指挥室里、气喘吁吁地大声报告道∶“报告!严卓语中将派传令兵来报∶敌军在符阳镇的攻势太过猛烈,他请求放弃符阳镇、后撤防线。”
龙卿羽与白须白发的西方军元帅公孙仲德对视了一眼、一起低头在地图上找起了符阳镇的位置。
“真见鬼!虽然早就听说过、对面的德原将军是个用兵稳重的人——在这儿,”他用手指点了一下地图上标注着“符阳”二字的那处城池标记,继续道∶“没想到他居然稳重到了这种地步……用二十万人的军队强攻一座守军只有不到两万人的镇子,哼,亏他想得出来!”龙卿羽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的亲生弟弟在前几天、就是用这个方法打下了罗风国的三座城池。
“阵型铺开后、一批一批地轮番进行攻城的话,敌方的攻击时间会相当持久,并且伤亡人数很容易被控制住;严卓语能守住那里四个半时辰,已经算不错了。”身为西方军的元帅,公孙仲德在跟军职是兵马总元帅的龙卿羽说话时、自然是要替自己的部下说些好话了,何况,他说的这些本来就是事实。
龙卿羽的目光凝聚在手指下的那座城镇上,脑海中迅速思考着种种兵法、计谋、地形、天气……对了!天气!龙卿羽双眼猛地一亮、他赶忙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幅内容详细的作战地图,然后抬头对传令兵快速说到∶“立刻传令给严卓语中将——第二军放弃守备符阳镇、符阳镇内的军队后撤入扶风城中驻守。快去!”
“是!总元帅!”传令兵向龙卿羽行了个军礼,转身跑出了作战指挥室。
严卓语看着龙卿羽突然放松了的神情,料想他刚才一定是想出了什么好谋划;老元帅环视了一圈作战指挥室中的西方军总参谋部的参谋们,对龙卿羽恭敬地问道∶“总元帅,你是不是想出了什么计策、可以克制住敌军的进攻呢?”
龙卿羽闻言一笑,道∶“老将军,您用这种语气来跟本将说话,那可真是折杀我了啊——您来看,”他指了指地图、说∶“如果严卓语撤军符阳镇、驻守扶风城的话。我们的前线就是——”他用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下,“这里;在这条线上由我们所控制的、都是相对较大的城池,而敌军若是想与我们抗衡的话,”他点了点刚刚划的那条线左侧的几座城镇,道∶“就只能让大军驻守这几座村镇。”他站直身子,朗声道∶“如此一来,不出半个月,情况就会对我们非常有利了。”
半个月?在场的众位参谋听了龙卿羽的这句如此肯定的话语,都开始努力思考起其中的原因来;但最快反应过来的,当然是在西方军中当了近二十五年时间元帅的公孙仲徳。
“半个月内、春天就会降临在这片区域了。”老将军目光炯炯地盯着地图。道∶“等气温上升、积雪融化之后。相比较起来,自然是我们占领的这些中大型城镇比较易于驻兵——小一点儿的村镇外都是农田和大大小小的溪流,敌军连进攻阵势都铺不开。况且,为了抵挡我们攻城、他们必须要在那些村镇中驻守远远超过饱和度的军队……彼消此长之下。情况确实会对我们很有利啊。”
听了严卓语的分析后(甚至是只听了个开头),站在作战指挥室中的参谋们就都明白了过来——他们既然能凭着知识和思维进入总参谋部,那绝对是和“蠢”字沾不上边的——从天时的角度来想这个问题的话……大家对这位还不到而立之年的兵马总元帅的敬佩,又加深了几分。
“可……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好出击了啊?”一个年轻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龙卿羽循声看向了说话的那位参谋,嘴角咧了一下,道∶“这一点。我自有谋划。”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地图,接着道∶“行了,散会吧。”
总元帅都这样说了,众参谋们也就隐藏起心中的迷惑、陆续离开了作战指挥室;虽然龙卿羽没有说出他的“谋划”是什么,但大家刚才都知道了这位元帅是真正善于用兵的。所以他心中肯定是有了完善的计划——至于这个计划是什么……看来总参谋部的参谋们,今晚是睡不好觉了。
公孙仲德跟龙卿羽打了一个招呼后也离开了这里,很快,这间由会议室改建而成的大型指挥室中,就只剩下了龙卿羽与欧阳敬两个人。
不同于刚才的轻松模样、此时的龙卿羽锁紧了眉头,虽然他的双眼是朝着地图看的,但目光明显没有焦距,不知道他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欧阳敬也不多话,龙卿羽想跟他说自然就会说出来,要是不想跟他说的话……一个才投诚没有几个月的罗风国高级间谍、在罗风、光盛两国交战之时主动询探光盛王朝兵马总元帅的心中想法?这难道不是作死么?
“……孙、严…这些……在军政上的…太……”欧阳敬隐约听见了龙卿羽的喃喃自语声,凭这几个字,他便猜想到了龙卿羽此时正在为之烦心的事情是什么,但猜想到便猜想到了,欧阳敬可不会愚蠢到在这种时候去和龙卿羽探讨这个问题。
——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如此时刻、上位者却在心底暗暗提防着那些手握兵符、政权的贵族世家人士;这种事情,欧阳敬可不想主动掺和进去。
十余分钟之后,龙卿羽吐了一口长气、回头看向欧阳敬,说∶“走了。”
欧阳敬点头,接着终于是忍不住发问道∶“对于前线的战争,你到底有什么好谋划?”他早在六年以前的西北并吞战时、就跟随着龙卿羽征战沙场了,论军事才能,欧阳敬跟那些参谋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因此他也努力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可思考到现在,他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王爷的智慧、计谋,已经高到我看不出来的地步了么?”欧阳敬不无遗憾而又不无疑惑地想。
“哦,那个啊。”龙卿羽一边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对欧阳敬说∶“谁告诉你,我会下令让军队在正面战场与罗风国的东开战的?”说完,他扭头有点儿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笑着走出了作战指挥室。
欧阳敬∶“…………”
无语沉默后,他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睛苦笑着想∶王爷的智谋,果然已经无人可以揣度了呢……
四十五里之外,罗风国符阳镇。
严卓语全身披甲、站在两军正在拉锯争夺的城墙之上,冒着箭雨、大声地下达着一个个命令;三个时辰之前,他就不顾身边诸将的劝阻、从指挥部中来到了最前线,与兵士们共同为国作战。
——城头已经在光盛西方军和罗风东之间易手了四次了。第三军的军士们若不是看到军团长和他们一同奋战在第一线的话。可能早就战意殆尽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严卓语冲到第一线来的行为、并不只是让他可以比敌方的指挥官能更加迅速、精准地指挥军队而已。
“下去传令!再给老子上来两个休整的部队!一定要带足箭矢和石头!妈的,老子就不信老子他妈的不能把这场仗给拖到黄昏的时候!”他已经接到后方总指挥部传来的“撤离”命令了,但撤退这件事儿可是个技术活,稍微有一丁点儿不用心的话。搞不好就要变成溃败了;妈的,必须得撑到黄昏、敌军退下去重整军阵之后、再次进攻之前的时候啊,只有在那时,自己才能把撤退的命令给下达下去。
严卓语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西落的太阳,狠狠地啐了一口后,对自己身边的士兵大声喊道∶“快去给老子拿两把长矛来!”
城头上,厮杀着的双方早就红了眼睛;别说是兵器、连牙齿都早就有人用上了——只要能有杀伤力,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的!
城头的地面被鲜血给彻底染成了红色,一寸多高的血水浸泡着无数双方士兵的尸体;如果现在不是冬天的话。早就有无数的苍蝇围上来了。这还只是伤员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从城头第二次易手时,堆积的尸体就已经开始被厮杀的双方抽空往城墙下丢了∶连踩的地方都没有了的话,那还战个屁啊!
城墙上交战的各处都几乎没有喊杀声,士兵们把所有的气力都用在了拼杀上;在这种下一刻就有可能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惊险时刻,万一喊了一声泄了那口气。就很有可能会连下一秒的太阳都看不见了。那些零星喊杀的士兵绝大多数都是倒在地上、尸体上,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的士兵,这一个字吼毕,他们的英魂便携着这股只为荣耀的信念、离开了这具已经捐给了国家的身躯。
“妈的。”贵族出生的严卓语其实也就只会说寥寥几句骂人的话,这还是为了能容易融入那些平民出生的兵将们而特意去学的;以前每次骂起来的时候,他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但是在今天,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在恶狠狠的骂出了这些脏话之后、心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
“操!”严卓语大声骂了一句,用力挥舞起了手中的两柄长矛;在加入战团的那一秒内、他就干脆利索的干掉了三个罗风国的士兵。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为之一震,而等光盛西方军第三军团的士兵们看清了这位猛士的脸时,他们的士气在刹那之间就彻底爆了表!
——军团长都亲自下阵来厮杀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尽全力!
看着在瞬间战意倍增、将罗风军攻得败退的兵士们,严卓语握紧了手中的双矛、豪气万丈地在城头阵地上杀伐起来。
——生平第一次,严卓语感觉有点儿后悔∶老子怎么就他妈的没有多他妈的学上他几句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