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冬,腊月。
凛冽的寒风从北向南,刮过了广阔的西伯利亚高原,掠过了无数在苏维埃国境线上徘徊的印有“斯塔克工业”字样的侦察机,
携着无尽严寒卷入黄土高坡上一个要在地图里找好久的村子。
“啊嚏!”
林霄打了个寒颤,起身拿纸一抹鼻涕,又赶忙坐回炕沿上,往手心哈了口热气。
这样要命的天气,这般凌厉的北风。老棉袄和棉帽就像一层纸。
连炕头上那只橘猫都蜷成一团,半眯着眼打盹儿。
“阿元,过来。”
林霄朝橘猫招招手。
“喵—”
橘猫不情愿的抬起下巴,眨了眨眼,又低下头。
”今天中午吃红烧鲤鱼。“
“喵!”
橘猫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满意的光彩,慢慢起身,
两只前腿向前舒展开去,翘起屁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然后矜持的迈着猫步走来,橙白相间的尾巴有节奏的摇摆。
林霄一把抱起,把手放在猫肚子下面,
“暖和多了。
小雪,例行晨检。”
“好的,先生。”
清脆的回答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他的身边并没有第二个人,猫也没有反应。
过了几秒,仿佛听到了什么,林霄皱起眉头,狠狠的揉了几把肥猫圆鼓鼓的肚皮,摸了摸棉袄左上兜别着的钢笔。
……
“呲—”
村口的石碑前,一辆黑色轿车猛的甩尾停下,
掀起大片尘土在空中飞扬。
车上下来两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一人戴圆眼镜,左手捂着口鼻,似乎不太适应空气中弥漫的土腥味,时不时看一眼右手握着的手机。
他身后一个长发男人低头跟着,左手戴黑色皮手套。
两人大步流星往村子里走,在红砖窑洞和黄土路上显得格外扎眼。
“汪!汪!”
没走多远,一条刚撒完尿的老黄狗就拦在前面,
狂吠不止。
走在前面的人皱着眉头退后半步,伸手掏向怀里。
但没等拿出什么,后面的长发男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黑色的瞳孔周围布满血丝,
冷凝、空洞、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