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门内灵气充裕,气氛祥和,美食众多……松河站在山峰之上,看着山间翻滚的云雾,长长叹息一声。云华门这个地方,真是让人来了就不想走。难怪常有外面的修士来雍城玩耍,各大宗门也都要到雍城开铺子,实在是这个地方的人,太会享受生活了。他若不是道心坚毅的剑修,每天吃着云华门准备的各色美食,恐怕也要产生一种人生就是要这样才舒适的错觉。几番感慨间,半山腰处传来说话声,想来是云华门的弟子在练习功课。“师兄,原来掐算还要背这些东西,我还以为只要修炼了,自然就懂了呢。”“是谁跟你说,只要修炼就什么都会?”“……”“嗯?”“我没乱看话本。”箜篌连连摇头,“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天地阴阳,天干地支,星象山川,都与算字有关。”成易不与她计较,“越是简单的人生,越容易掐算出来,越是复杂的人或事,就越容易受这些影响。我们云华门虽不以掐算为长,但却不能无知。你现在已经筑基,带你掐算入门以后,就可以去珍宝殿选属于你的本命法器,或是选择适合你的材料,自己亲手打造一把出来。”“这里地势空旷,灵气充足,你初学掐算,在这里更容易生出感悟之心。”成易看了眼天空,“这几日天气不好,待天气好了,我再教你看星象。”松河没有去打扰这对师兄妹,当然也不会去看他们的教学方法,虽然现在宗门与宗门之间,很多内修方法都融会贯通,相互探讨,但是该尊重的还是要尊重一下的。不过谁说云华门的弟子都懒散的,以他看还是很勤奋的嘛,哪里有外面传的那么过分?不好久听,松河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就听到又有一个男声传了过来。“师兄,师妹都学了这么久了,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不要着急慢慢来。小孩子长身体呢,脑子用太多,长大了会变丑。”松河脚下一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简直就是荒唐,这才学了多久,就需要休息?琉光宗门下的弟子,起床后做的心正身直见师侄难得主动开口问起不相干的杂事,松河心生欢喜,忍不住拉着他多说了几句。“好好一个五灵根小姑娘,被云华门上下娇惯着,竟然还看这些庸俗的话本,怎么能有利于道心。”松河又舍不得说太过,“不过这孩子品行好,又乖巧,着实讨喜。”松河又说了一些云华门如何对待这位小师妹的,见师侄面无表情,以为他没兴趣听下去,便准备止住话头让他去休息,哪知道师侄再次开口了。“师叔,这个话本可否给我一阅?”说出这句话以后,他捂着嘴轻咳了几声,苍白的脸上多了几丝血色。松河二话不说,便把话本递给师侄,对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接过卷成圆筒的书籍,轻轻把它捋平,连翘起来的边角都没放过:“多谢师叔。”“说什么谢,不过是话本而已。”松河看着师侄白得病态的脸,想要说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合适。这个师侄几乎是修真界近几百年来最出众的天才,从炼气到分神期,仿如有如神助,从没出过岔子,就连他这个做师叔的,也不过出窍期而已。出窍期与分神期看似只差一个等级,要跨过这道坎何其艰辛与困难,现如今整个修真界,分神期以上修为者,也不到十人。他们以为师侄会是近千年来最有希望渡劫飞升的修士,没想到却在分神期时,出现了心魔。当初突破元婴境时,并没有任何预兆,哪知道大劫竟在后面。“仲玺……”松河想跟师侄说,不要沉迷这种不入流的话本。但是当师侄回头,琉璃色的眼睛像平静无波的潭水望着他时,他竟微微一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没什么,有空多出去散散心,凌忧界有许多有意思的地方。”“多谢师叔告知,晚辈告辞。”仲玺缓缓点头,朝松河行了一礼,侧身招来一只仙鹤,踩在它的背上远去。白云滚滚,很快便淹没了他的身影。松河叹息一声,摇头离去。箜篌回到门派里,没好意思说自己偷看小说话本被琉光宗峰主发现的事情,老老实实学习了半个月的推演,不过她似乎格外不擅长这个,学了很久也算不大准。一段时间下来,她话本也不看了,天天抱着推演书看。“三阴三阳六气,日月更替……”箜篌打了个哈欠,一边背诵一边用笔在纸上画来画去,脑子里绕成一团乱麻。“师妹。”潭丰走进来,见箜篌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把买来的发钗递给她,“怎么有气无力的?”“谢谢师兄。”箜篌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了光彩,捧着发钗盒道,“我最近不得不接受了一个现实?”“什么?”潭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盘腿在箜篌对面坐下,拿过箜篌面前的小本子看了两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卦象图看得他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