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宵餍足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唤着冯檎进来,在他耳边嘱咐几句后,起身要往门外走,站在门前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易欢,嘴角上扬道:“本王要去寻灵感,你最好跟上点,跟丢了后果自负。”
冯檎吩咐小二把没动过的菜重新热一遍后送到城外净池寺供避雨的流民饱餐一顿,随后跟上。
易欢饱餐一顿随着马车往前,夜已深,户户商家门前烛灯已经熄灭了,漆黑的街道只靠马车上挂着的一盏灯笼照明。易欢看着两行车辙离王府越来越远,心中生疑,不会是要把自己卖了吧。
马车停在一条巷子门口,冯檎吩咐束伯驾马离去,一个时辰以后再回来接三人。
易欢警惕地跟在他二人身后,小巷中昏黄的光闪烁着,充斥着诡异和不安的气氛,易欢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步子加快跟紧了点。
祝明宵停在一户商户门口,商户门前并未点灯,可里头喧闹的声音一波更胜一波。
冯檎开路推门进去,商户正堂空无一人,黑漆漆一片,掀开隔绝后堂的幕帘后,那昏暗的光投射出来。
一个凶巴巴的壮汉带着俩小弟大摇大摆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盯着眼前两个小白脸和一个小丫鬟。
“有何贵干?”壮汉粗犷的声音响起,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摸着自己浓密的络腮胡,上下打量着他们。
冯檎笑脸盈盈,弓着腰请他借一步说话。壮汉看他们穿着不凡,心中带着警惕,但还是给了他们面子独自一人走到正堂谈话。
“我家公子是……这个身份。”冯檎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鸣岐二字赫然出现,壮汉心惊,要快步离去。
“壮士稍等。公子今日可不是来扫兴的,来了这地下赌坊,自然是为了同乐的。”冯檎悄悄塞给他一袋银子,希望他能隐瞒身份。
易欢恼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三好公民,对于这种不合法的行为强烈制止,祝明宵看到她眸中的厌恶之情,于是当着壮士的面,伸手环抱着易欢,像极了安抚爱人情绪的夫君。
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令易欢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试图推开他,只听见他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稍安勿躁,他们看着呢。”
“公子这种身份,自然是不缺银子的,就劳驾壮士带路了。”冯檎低头退到祝明宵身后,得了好处的壮士将钱揣回怀中,客客气气地邀三人入内。
易欢遵纪守法,从未来过这种肮脏的地方,两间屋子打通,放着五六张桌子,每一桌都是不同的玩法,每个人心怀鬼胎,如老鼠般的眼神里暗藏着精光。
易欢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刚要随祝明宵前往地下更深层的地方,被他拦住了,只听见祝明宵抬高了音量带着三分怒意地说道:“你莫要太放肆了,就因为爷心疼你你就敢给爷这么甩脸色?”
易欢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喝住,弄得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略带无措地愣在原地。
“壮士,令你见笑了。这丫头小时候摔到河里伤了脑子,心智不全,看我冷了她就发癫。”祝明宵语气稍微缓和一点说道,“爷心善带你出来透透气,可不是让你来搅了爷的兴致的。罢了,你就呆在这儿,别把霉运带给爷了。”
言罢,头也不回地往下走了。
冯檎接话道:“壮士,这丫头虽然痴傻,但我家公子还是心疼的紧的,让底下的兄弟稍微盯着点,莫要让她跑走了。”
壮士连连答应,让其中一个跟班带她坐在角落里。跟班没好气地倒了杯水给她,嘴里嘀咕着:“没事儿带个傻子来赌坊,那位公子也是有意思。”
易欢很无语祝明宵这莫名其妙的一出,为了安全着想还是顺着既定人设演了下去,扮傻子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