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情骂俏,见范晓旖真的要生气,廖明飞才收了嬉笑,认真跟她说起来,“你这边生产很需要添一座窑。我想要研制点什么釉料,总是靠租别人的窑也实在不方便。你别担心,成本很快就能收得回来的。”
范晓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座窑这么大,连里面的配件等,起码要个十来万吧。这么多的投入,哪里一下子就收的回来。”
廖明飞却毫不在意,“我有把握,你相信我就是了。”
范晓旖心下暖暖的。
这大半年来,廖明飞已经足够展示了他的能力,让向来向往独立自主的范晓旖,也不由会想要依靠他,相信他。
范晓旖点点头,却仍忍不住道,“你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可是这家店刚盘下来,不可能有那么快盈利,还要还贷,不可能很快拿到分红,你手头会不会太紧?”
廖明飞失笑,“我又不是刚参加工作的愣头青了,买一座窑哪里就那么窘迫了……”
可是明明还借给了她二十万,廖明飞难不成很有些积蓄?
未等范晓旖多想,却听他说,“你放心好了,我平日又不是大手大脚乱花钱的人,现在的积蓄只用来做生活费再活个几年都没问题。”却又有些赧然,“不过我平日里研究釉料,需要的经费会比较大,到时候可能要花你不少钱。毕竟你好不容易才盘下来这个店,我短时间内不能帮你盈利却还要不少开销,可能要给你拖后腿了……”
范晓旖闻言愕然,“说什么给我拖后腿呢,我们的店短时间内挣不到钱又不是我一个人难受,你不是也难受,何况你的研究需要经费,又不是乱花掉了。”
“我们的店?”廖明飞诧异地想了想措辞,“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嗯?”
廖明飞慢慢地解释,“不是我们的店。”他郑重地看着范晓旖的眼睛,“是你的店。”
范晓旖十分诧异,“你不是说要一起做?我以为你是想和我一起做老板?”
廖明飞却摇了摇头,“我说的一起做的意思,只是说我到你店里来工作,我给你打工,而不是跟你一起成为老板。”
廖明飞认真地执了她的手,“我最欣赏你的就是你的坚韧和独立,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亲手毁了你的独立。曾经我问过你可不可以让我投资入股,你拒绝了,那么我就再也不会跟你合股一起做老板。依依,”
听到他喊自己小名,不知怎么,范晓旖眼有些热,却听他继续说,“我喜欢你,所以我也愿意尊重你的努力,尊重你的事业。如果要做老板,我就直接投资而不是借钱给你还让你写借条了。我想要帮你,我想要和你一起工作,我说过,我想要参与进你生命的进程,甚至奢望能成为你生命进程中最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尽管现在我还没能做到,但是我是不是已经做到一部分了?”
不知怎么,范晓旖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却用力点了点头。廖明飞这个人,谁又能否认他。
可是他却说,“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我只能参与,而不是取代。你的店,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哪怕是我。”
范晓旖沉默了。
她误解了他。明明根本没有清清楚楚地问清他的意思,却自顾自地误解了他。
尽管她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和他的出资比,完全可以把她自己的店也一起交给他,成为他们的店,可是仍旧改变不了她误解了他的事实。明明答应确定关系的时候,已经决定要试着学会信任他的,可她却自顾自地没有选择信任他。
看着她突然眼圈发红,廖明飞慌了神,“怎么了?我又哪里说错话了吗?”
范晓旖笑起来擦了擦眼泪,“不是,我只是觉得,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不管你要不要做这个店的老板,可是现在我是老板娘了,你不就是老板了吗?”
廖明飞有些忐忑地自己打量了她的神色,见她真的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压下不知道她怎么差点又哭了满腹狐疑,笑道,“也是,你人都是我的了,你的店当然也就是我的了。来,喊声‘老板’,声音要可爱一点,表情要萌一点,要是喊的好,就赏你口饭吃。”
范晓旖愣了三秒,面无表情地直接转身就走。这个人总是这样,每次她刚要感动,被他一插科打诨,感动的心顿时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廖明飞带着她关了窑门,再关了仓库门,把钥匙都给了她,“以后这就都归你了,你自己安排用吧。”才又笑道,“我辞职后原本的东西都收完了,你家地方不大,我暂时先放回我自己家去了。你有空吗?我带你去看些好东西。”
范晓旖很是惊讶,他总是能给自己诸多意外和惊喜,好像下一刻,又是一番新天地,而她却永远猜不出他的极限在哪里。却还是摇了摇头,“今天实在没空,反正马上过年了,都要关店封窑了,你的东西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过年的时候都可以找个时间慢慢看。”
廖明飞也同意,“那今天我就先送你回去。你是回店里还是回家?”
“店里吧。”想起店里,范晓旖不由又皱起了眉。店刚接手,无数事情千头万绪,又临近年关,结账的,各种年节安排,把她忙得够呛,颇有些要应付不过来的感觉了。而人事这方面也很令她头痛。她自己做事是不怕的,可是管理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很有些手足无措。
下意识地,范晓旖就想到问问廖明飞。他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有办法。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却听廖明飞说,“好的,那就送你回店里。不过我今天没法在店里陪你了,我得回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范晓旖有些疑惑。
廖明飞微顿,才笑道,“收拾东西回家过年啊。”
范晓旖惊得脱口而出,“你要回家?”话一出口才觉不对,过年当然要回家了,哪有在别人家过年的道理!
廖明飞已经上了电瓶车,拍了拍后座示意她坐上来,“我爸妈都要回来了,我肯定得回家过年呀。”
不知怎么,明明于情于理都是极其顺理成章的事,范晓旖却突然觉得心里突然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