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吼的有点楞。“是你招我的吧!”他忽然回了一句。我全身僵了住,我想我的心虚都摆脸上了。那该死的傍晚,还有那恼人的哭泣,我该死的懦弱着,看不见的未来,恐慌着什么,然后我回抱住他,不明白那代表什么,我只是抱住他。一切都变的模糊,他似乎说了什么喜欢,而我隐约点了什么头,跟着他跑到了他阴暗的小屋,没有开灯,我们默默坐着,他给我倒水,结果摔了杯子。“该怎么办?”我似乎问了这么一句。蜷缩在床上,互相看着对方,寒冷的身体因为有另一个存在而温暖。他弄痛我了,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哭。他就那么一下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这几天我都不敢回家。”他好象安慰了我几句,就又开始在那鼓捣我,我没有一点力气,当看着他把我翻过来时,我就盯着他的脸看,我看见他的脸很红,我好象笑了笑,他就那么一下一下的摸我,有时候也亲亲。那件事,我以后从没想起过,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在做些什么。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是为了什么,然后慢慢的随着拆迁,我以为我忘记了。“干吗脸红啊!”他说,“睡都睡过了。还流我一脖子的哈喇子呢!”我涨红了脸,“再说,我杀了你!”我真急了,这个混蛋!他很温和的笑了,“气成这样?也就是开个玩笑,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好的学不来,坏的一学就会。”“这几年你就学的这个?”“还多着呢!知道少年管教所吧!那可真是个好地方……”他说到这停了,“嗨,想过我没有?”回到宿舍的时候天有点黑了。我脸色很差,就跟刚得了场大病似的。洛文雨凑过来告诉我,“下午四点那样,有个男的给你打电话,声音挺斯文呢!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再找你。”看着他帅气温和的脸,再大的气我也生不起来了,只是要不是他的电话我能出那么大的丑!在心里叹气,我只是懒懒的答了句哦。真衰透了!一个礼拜,让我提心吊胆的电话都没有响起。我暗自松了口气就在这时,突兀的电话铃响起,我打了个激灵,宿舍就我一个人,我犹豫了下,半天才去接那个电话。可依照以往的惯例,电话早就不响了。可这次打电话的人很执着。“喂,413,找谁?”我的声音很没精神。“不会吧!都上午十点半了,还睡呢!”我的身子一震,真想把电话挂了。可我还是忍住了,“有事吗?”“喂,老朋友了,星期天给你打个电话不行吗?”他的声音竟有一丝撒娇的意味,我恶心的皱起了眉,“我不记得跟你是老朋友过。”“那就新认识的行吧!”“干吗?”我语气不善的道。“出来玩好不好?”“我怕你把我卖了。”“没劲,现在的你怎么变这样了。胆子这么小。”“我本来就这样。再说,你胆子大,你去撞火车去啊!”我回嘴。那边咯咯的笑,就跟要下蛋的老母鸡似的。“你下完蛋了吗?”我话一出口,他那边笑的更欢了。“你要不出来,我可晚上给你打骚扰电话,从十二点开始,十分钟一个。”“我不会拔电话线啊!”“那我现在就打。看你舍友有没有意见。”“去死了吧你!”他又咯咯的下起蛋来。“不逗你了。你真不出来?”“不。”“那算了,我挂了。有时间想想我。”“你……”我话还没出口,那边就挂了电话,我气的把话筒甩上,有病!又爬回我的上铺,无聊的翻了几页书,怎么也看不下去,气的我把书直接扔到了地上,我看着地上的书又发了会儿呆,脑子空荡荡的。后来他有来过几个电话,时间都不固定,有时候是晚上,有时候是白天,弄的我都快神经失常了,一听电话响就激灵。然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好象还不知道他的电话。“喂,你把你电话号给我。”我跟他胡堪着。他说了一串号,“怎么样,很吉利的号吧!哥们给选的。”我哼了声。“哎,你什么时候给我打啊?”“不知道,得等你睡了吧!”“打骚扰电话?”他挺乐似的问。“你这么骚扰我了,我就不能打给你?”“行,我随你骚扰,要不过瘾,你对我人身骚扰也行,真的,我躺着随你弄。”听他越说越过,我脸色不善了,“你有病啊!”“什么叫男人啊!”“你也能称得上男人?”我冷哼一声,“你这么贱,是不是出去卖的啊,被男的包还是女的包,没给你吃饱过吧!”那边没声了。我是不是说的过了!我心里咯噔了下。“脑子进水了!”声音挺沉的,气的不轻。“算了,跟你说话就是长气!”他说,挂了。盲音响了很久,我才挂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反映会那么大。我爬上了我的床,用手捂住脸,脑子什么都没有想,这阵子,我的脑子也许真进水了。总是不断想起那个该死的夜晚。也许……我不敢去想,我想起了我妈,想起了我爸,脑子痛起来。我猛的站起来,拿了脸盘出去冲水。直觉的有什么东西闹着心。以后很久他都没有打过电话。☆“樱海小居”整理~☆那天晚上,宿舍已经熄了灯,我睡不着,就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玩了起来,挨个看着电话薄里的名字。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我拨了他的号码,正是凌晨。铃响了三声,接通了,很嘈杂的声音。好象还有走调的歌声,我很快联想到所谓歌厅的地方。我隐约听到,你马子?不,朋友。然后他的声音响了起来,压过其他的声音。“这么晚,想我了?”还是那么没有正形的声音。我迅速挂断。对着手机发着呆。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你我要干什么啊!手机在手里忽然叫了起来,我吓的一下按了关机键,下铺的人哼唧着问了句:谁啊!我没吭声。那夜漫长的可怕。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留意过那方面的东西,只是我怎么敢承认我是那个。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提心掉胆的,有时候在浴室里连碰触都变的格外小心,一遍遍对我说我不是那个,都是那个该死的夜晚,一定是的,还是跟摇滚少年抢着带色的杂志,还是和哥们胡堪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很长一段时间,我变的有点紧张,尤其是电话铃一响的时候。可我没想到他会直接打到我的手机上,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傻,怎么就忘了他电话上的来电显示。那天我正在上课,好象是个星期四。“林林?”我用的是震动,在手机响后我把头埋在桌子下接听。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有点发毛。“有事?”“上次怎么关机了?”光听声音感觉不出他的情绪。“没电了。”我搪塞的说。“那下会我送你块好电池吧!别净用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烂。”“不用。”我在心里翻着白眼,可怎么也无法再次挂断他的电话。“有空吗?”“没空。”我说,可就连我都觉出自己话里的那种奇怪语调,似乎隐藏着愉快似的。“怕你了,大不了地方你选。我让你吃了还不行。”“一点意思也没有。”“去美术馆怎么样?”他说,听语气好象是故意逗我。我才不上当呢!“好啊,门票你要替我出我就去。”“行,什么时间?”“星期日吧!上午九点。”我随口说着,并未打心里去。到星期日那天,我完全忘了那天的事,因为那事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认真。那天,手机响了很久,我才去接。昨夜宿舍开“卧”谈会太晚,其他人也没醒,在睡梦中嘀咕着小声点什么的。我只好把手机放到被子里蒙着头打。“你在哪呢?”我一楞,很快清醒起来。“你在哪呢?”他重复了遍。“我……”“忘了吧!”我知道躲不过了,索性就直说了,“你不会真去了吧!我没当真。”“哈,你耍人满行的。”“我开玩笑过头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知道了。”话音刚落,他就挂断了电话。我楞了会儿神,才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睡我的觉,可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社会小流氓的种种恶劣手段。他来找我的时候,我真以为他要怎么怎么样我。我连先打他哪都想好了。可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我。身边的洛文雨发觉我的神色不对,奇怪的问我:“怎么了?林林。”我把头压得低低的。他就站在校门口,并不起眼,穿着很随意,没有一丝坯子的感觉,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斯文。可我知道,他眼里压抑的是什么,他在等着什么,就象一只饿急了的狼,伪装着自己的贪婪,慢慢的在远处观察着它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