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宫身上哪里还能随身带着弓箭,除了藏在身上的匕首,赵幼苓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能防身的东西。狭小的车厢里挤入两个男人,空间瞬间被挤占,她再灵巧,也不过几下功夫,就被人制服。然那两个男人,似乎并没有立即不轨的想法,一人摁住她的口鼻,一人一个掌刀打在她的后颈。从后脖颈处传来的痛楚,顷刻间化作眼头的一片黑,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顿时陷入了黑暗。赵幼苓到申时还未归家,顾氏心底终于生出了不对,忙派人去长宁公主处寻人。不见人影,说是用过午膳后就被宫里来人接进宫去。等韶王父子回府,顾氏顾不得其他,当即询问父子二人可在宫里见过十一娘。韶王才坐下喝茶,闻言腾地站起来。他知晓闺女被接进宫,有胥九辞那老狐狸在,他压根不担心闺女受什么委屈。可人不是早出宫了吗?&ldo;谁去接的?&rdo;韶王问。顾氏道:&ldo;当时宫里来的小太监带了马车来接,说是出宫时,自会用马车送小十一回来。&rdo;甄氏凑巧听了一耳朵,撇撇嘴:&ldo;该不会是半路出城去了吧。说不定是去会情郎了。&rdo;甄氏还不知呼延骓的事,只随口一句,见韶王目光一凝,吓得不敢再胡言乱语。韶王命顾氏亲自往长宁公主处再三询问,让赵臻带着人在城中搜查,自己则径直奔向皇宫。得到消息的胥九辞沉默地站在天子寝殿外。背后,殿门紧闭,饶是如此,还能闻到淫靡之气,天子与人欢好的声音自门后传来,那是道士新炼的丹药服下后的效果,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ldo;承恩呢?&rdo;胥九辞问。赵幼苓再在天子面前受宠,也抵不过丹药药效上来时的力量,天子这会儿哪还有什么清明的脑子去想孙女的安危。与其惊扰到殿内的天子,倒不如他们自行找人。一旁的太监微微有些愣神:&ldo;先前说是大人您让他去办点事,一直还未见他回来。&rdo;胥九辞眉头一皱:&ldo;去找。&rdo;太监应声退下,胥九辞又道,&ldo;送她回韶王府的马车除了换了承恩,车夫应当没有换。不然以她的警惕,不会轻易上车。&rdo;韶王急得直冒汗:&ldo;马车的事,交给你了。如果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从出宫到现在,人只怕已经出城了。本王这就追出去看看。&rdo;胥九辞点头:&ldo;王爷自去城外找。宫里的事交于我就是。&rdo;尽管很想说赵幼苓素来运气好,逢凶化吉。可遇到这样的事,他们谁都不敢放心。事出突然,不能掉以轻心。胥九辞不再言语,目送韶王匆忙离开后,转身看向紧闭的殿门。门内,欢愉仍在继续,而派去的太监也匆忙带回了承恩被打晕在御花园假山石后的消息。赵幼苓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马车上了。双手被绑住,身上的衣服除了脏了一些,并没有什么被动过的痕迹,只是头上身上的所有珠翠首饰都被拿走了。看着像是谋财,却又不像仅仅只是谋财的样子。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周围很干净,像是禅房。房门紧闭,一旁的窗户也关着,只是窗上的纸被人从外头戳了几个洞,似乎是为了方便窥视。她将周围打量了一遍,鼻尖闻着从窗洞外飘散进来的烟火味,大抵知道自己现如今是被人绑在了一处庙里。她试着想要反手解开手腕上的绳索,房门这时候却推了开来。门外,先是走进一人,作女冠打扮,年纪约莫三十四五岁,相貌算不上多好,只一双眼生得灵妙婉转,十分勾人。赵幼苓几乎是在瞬间,心中念头千百转过。&ldo;原来是位仙姑。&rdo;她转了转手腕说道。看样子,她是被人丢到了道观,而不是庙里。只是这观只怕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那女冠面色带笑,依着门,身姿带出几分慵懒妖娆:&ldo;就是她了。这模样倒是不错,才刚到手,若不是带来的人说是要立即开苞,我还想着留段时间,卖个好价钱呢。真是……便宜你了。&rdo;女冠说完,便见一男子从后头走出,也站在门口,眼睛盯着赵幼苓,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手却揽住女冠,不客气地从腰臀往上来回摩挲。&ldo;确实生的好。只是这样的货色,怎么就卖到你手里了?该不会是个麻烦吧?&rdo;女冠翻了个白眼:&ldo;什么麻烦。入了我的门,就得乖巧听话。你快些动手,把人调教好了,回头我也好立马拿她做生意。&rdo;男人笑:&ldo;你还怕我调教不好不成?也不想想,你后头养的那些小娘,哪个不是我调教出来的。&rdo;男人低头啃了一口女冠的嘴,&ldo;我不是怕你惹上麻烦么。这人看着就不像是出身寻常。这儿离汴都近,要真是出身不凡,你又要做那些大人的生意,叫他们认出一二,你这儿可就待不下去了。&rdo;&ldo;怕什么!&rdo;女冠咯咯笑道,&ldo;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女儿,那帮大人难道就不敢睡了?等睡完了,还不是帮着我把事情给藏住了。不然漏了谁,都漏不漏他们。&rdo;女冠说着,腰一扭就转身走。男人也不留他,几步踏进屋。两人说话,丝毫不避讳赵幼苓。她听得仔细,只觉得两人口音的确不像是汴都一带的人,再听话里的意思,似乎这个道观已经在此地做了多年的皮肉生意,汴都城中的达官贵人们不少在这还有生意来往。她看着关上的门,再看呼吸急促起来,喉头几次涌动的男人,往后缩了缩。&ldo;小娘子……&rdo;男人的声音有些激动,一边朝床榻边走,一边伸手将衣襟扒了扒。&ldo;小娘子……可订过亲,家里可还有同你一样漂亮的姐妹?我带你……玩玩好不好?&rdo;男人一步步的走近床榻,声音越来越轻,呼吸却越来越粗重。床榻上的少女往后退,直退到墙根这才停了动作,头微微低着,垂下的发丝挡住半张脸。虽然这会儿不大看得见她的脸,但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男人只觉得嗓子发干。这么白净的少女,可不是道观后头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拟的。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调教这么漂亮的人儿,男人舔了舔嘴唇。&ldo;小娘子,我带你玩好不好……你别怕,我不弄疼你,我这是带你玩,玩会了你就能自己挣钱了……等挣到了钱,给自己赎身,不就能回家了吗?不要怕……别怕。&rdo;男人再也按奈不住,整个人就扑了上来。哪知道,人没扑找,脑袋先磕在了墙根上。&ldo;咚&rdo;一声,听得人心头一突。男人下意识嗷了一声,不等起身揉头,背后陡然间坐上一个人,紧接着,两条细长的被绳索捆绑住的胳膊从后面伸过来,套住了他的脖子。&ldo;你做什么?&rdo;男人大惊,&ldo;下……啊‐‐&rdo;他动作一大,喉咙就被胳膊勒住,一时间吃痛,说不出话来。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可赵幼苓没有办法。房里似乎是怕被抓的女孩反抗,压根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就连枕头,都是拿布塞了草团随意坐起来的,砸不死人。她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暂时制住男人。等察觉到男人在大口喘气的同时,拼命想要解开她手上的绳索,赵幼苓的视线已经在房间里扫了几个来回。绳索一解开,她想也不想,直接反手夺过绳子,翻身再度勒住男人的脖子。只这一次,用的不是她纤细的胳膊,而是手中的绳索。方才因为双手被捆,赵幼苓压根使不上力气。这一会儿,两手解放,且房间宽敞,男人想动她,就不如之前马车上那两个莽汉来得容易了。她每日习箭,即便是回了大胤也从不松懈,双臂看着无力,可实则比寻常女子要强健许多。男人一看就是个酒囊饭袋,不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