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和她,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这一刻,惠帝眉间掠过无可奈何的悲色,又隐隐滋生微妙的骄傲。
他对身侧内侍官摆了摆手,将袖内一封承载了千里风霜雨露的书信,转呈至夏暄之手。
夏暄双手接过,在其眼神示意下抽出金箔玉笺,逐折展开。
那一纸沉重,竟让他禁不住一颤。
···
晴容快饿晕了。
确切说,是晴容·辩哥,快饿晕了。
昨晚忽然收到旨意,要求她翌日上午在赤月行馆等候,她不得不连夜从乐云公主府别院火速赶回城。
待沐浴更衣、栉发梳妆完毕,天色渐明,人也疲软地瘫倒在床。
一睁眼,正好瞧见太子身穿朝服,板着俊容,大步流星往外走,竟未转头看上她半眼。
东府上下忙个不停,只有长乐给她送来一碗水和一小碟坚果,匆匆离开。
“……”
晴容·辩哥歪头瞪视这一堆山核桃、松子和瓜子,抬起右爪,递至眼前反复端量,决定先挠头。
有没有搞错!
太子的侍寝宠物,居然不设置专门负责剥坚果壳的仆役?
平时也罢了,一整夜没吃东西,快饿得鹦鹉前胸贴后背,再也团不成毛球了!
她本就不擅长用鸟喙和爪子配合啃食物,每回发脾气乱丢,夏暄全当鹦鹉闲来撒娇,乐呵呵替她剥。
可这回叽叽咕咕一阵,意外发现,东府的人不晓得在忙什么,竟无一人搭理她!
于是,她四处寻找,扯过一银灰色的小香囊,小心翼翼扯开绳索,拽出内里所藏香包,再把小坚果从碟上一个个往里塞。
装得鼓鼓囊囊后,她叼起香囊,大摇大摆走出太子寝宫。
她需要找一个信得过、会剥坚果的帮手。
前段时日,夏暄忙于三桩大案,没空管猫狗兔狐鸟时,毛团子们多半由甘棠投喂。
她偶尔借猫狐的耳目,知辩哥和甘棠时常吵个没完。
目下“落难”,第一反应还是找他。
据她所知,甘棠不当值时,基本藏身于书阁或周边花园内睡懒觉。
几经辛苦奔赴目的地,撂下自制坚果包,晴容·辩哥先唤照顾小动物的内侍官:“长乐!长乐!”
无人理会。
今儿东府出什么大事了?
她一头雾水,扯开嗓子嚷嚷:“甘棠!没人,你快来!给‘哥’弄吃的!‘哥’七,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