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姿,单足站立,又是鸟,饶了她吧!
她以往尤爱当禽类,美丽,能飞,且不像猫狗兔狐那般时刻被太子搂在怀内。
可惜“鸽子送错信”事件,及这回遭人爆头的惨状,令她心有余悸。
念及此处,她悠然叹息。
“唉——”
“别唉声叹息,”夏暄沉且冽的嗓音回荡她上方,“我去去就回,案上松子自个儿剥。”
晴容蓦然睁眼,入目为书阁首层的山水六条屏,她立于木架上,翠羽蓬似圆球,依稀是辩哥的模样。
而夏暄笑颜温柔中暗藏焦虑,正亲手折叠案头两方丝帕。
一为她还给他的兰叶帕,另一幅……居然是她专程为小七所画的“飞鸮好音”!
晴容·辩哥惊得小眼圆瞪,顶羽虚张,鸟身后仰,一脸不可思议。
这、这这……怎会落他手里?
“为何一副见鬼的样子?”夏暄不明其意,迅速将帕子塞进袖内口袋中,“乖乖听话,别捣乱,回来给你带琥珀核桃仁。”
说罢,抬手揉了揉她脑门,随即轻手轻脚撤离,并小心掩门。
“殿下才一副见鬼的样子!”
晴容深觉他行动处处透露前所未有的鬼祟,如像做贼似的。
可在他自己的地盘,犯得着偷偷摸摸的么?
百思不得其解,她从架上跳至书案,耐着性子嗑坚果,遗憾爪子和鸟喙始终配合不来,折腾许久,仅抠出一丁点碎屑,遂厌烦甩开。
——哼!本公主要睡大觉!
她展翅飞至一侧的坐榻,大剌剌躺卧在软垫上,小圆肚朝天,双爪半悬,闭目而眠。
过了半盏茶时分,她总觉腹部没点遮盖很是不适,又吧嗒吧嗒东翻西找,看能否寻块帕子当小被子。
然而捣腾半天,书阁内诸物藏得牢实,竟无任何可覆盖之物。
“过份!”晴容嘀咕,“手帕、纱巾、抹额……都没有?”
横梁处摩挲声起,稍纵即逝。
“老鼠?”
她歪头扫了一眼,未见异样,继而打起榻上雕花双层木匣的主意。
摇摇晃晃蹓跶靠近,她张嘴咬住小把手,舒展翅膀步步后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逐寸拖开木匣下方的小抽屉。
当她伸长颈脖,往内翻找丝帛纱罗时,失望耷拉脑袋——里头只有十余张皱巴巴的纸片。
要不……将就凑合盖上两页?
晴容·辩哥勉为其难把那叠纸叼出,瞄见上绘图案,呼吸骤停,心跳凝滞,周身似遭火烧,几乎成碳烤鹦鹉。
薄纸呈现色彩俗媚的花园,垂柳轻拂,莲荷满池,亭阁内一名男子青衣松垮,赤着两腿,俯身抵住霓裳半褪的女子;而女子以臂膀环绕其肩,媚眼如丝,与之纠缠,成两唇相贴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