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昶安微微垂眸,将眼底一闪而过的亮光遮住,他淡淡笑道:“好。”
阿绫听他答应了,就用力捏了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眼泪啪嗒啪嗒地就往下直掉,马车里顿时到处滚的都是大小一致,泛着微光的珍珠。
顾昶安抬眸就看到这一幕,顿觉好笑:“……好了,别哭了。”
马车在空旷的路上行驶的很快,没一会就到了丞相府。
刚进大门,阿绫就看到对面有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迎了上来。她们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看向她的眼神却很不友善,让阿绫一下就想起了流霞阁的姑娘们,她们看向她的眼神也是这样。
她下意识地抓。住顾昶安的胳膊,向他身后躲了躲,声音里带着委屈:“她们是谁?为什么要瞪我?”
“别怕,”顾昶安垂眸看她,嘴角挂着安抚的笑:“她们是我的妻妾,不会伤害你的。”
阿绫虽然有些不相信,但还是乖乖地站在顾昶安身后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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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阿绫,顾昶安就去了他夫人苏婉的院子。
苏婉和他是青梅竹马,到了年龄就顺其自然地成了亲,现在已经成亲八年了。
他到的时候苏婉正蒙在被子里生闷气,他走到床边,神色不明地拽了下她蒙在头上的被子:“怎么了?吃醋了吗?”
“哼……别碰我,”闷闷地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带着哭腔:“夫君红颜知己那么多,我要是个个都吃醋,就我这身体,还能有几天的活头……”
“好了,你身子弱,被把自己气坏了。”顾昶安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神色淡淡道:“还记得我曾说过我救过一个鲛人吗?”
一听到鲛人这两个字,苏婉立马就不哭了,她红着眼从被子钻了出来,眼睛泛光地看着顾昶安:“夫君想说什么?”
“方才带回来的女子,就是九年前我曾救过的那个鲛人,”他唇边带着抹凉凉的笑容:“阿婉,你的心疾有得治了。”
苏婉其实已经有些猜到了,但真的听到顾昶安这样说,她还是愣住了。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顿时她就“哇——”的一声,扑进了顾昶安的怀里,嘴里一直说着:“我不用死了,顾郎,我不用死了……”
冷如寒泉的眼微微垂下,顾昶安轻声应道:“嗯,有了她,你就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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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的心疾是五年前有个妾侍将她害流。产后,她受了刺激才患上的,一年后就已经病入膏肓,到了连床也下不了的地步,时常咳出带血的沫痰。
先不说苏婉与顾昶安是青梅竹马,就是看在苏婉她娘为他娘而死的份上,顾昶安也不可能放任她不管,再说了,苏婉会患上这病,还是他的妾侍给害的,所以他就算不想管也得管。
那两年他派人到四处寻来了好多名医,可惜都没将苏婉的心疾治好。
直到三年前,有人从苗疆一带给他寻来了一名巫师。
那巫师看过苏婉后,对他说了一句话:“大人若是能寻来鲛珠,那夫人的病便有药可治。”
那时他手中刚好有颗鲛珠,是阿绫送给他的。那珠子色泽圆润,好看的紧,他一直将它贴身带着,总觉得只要带着它,就会有一种很心安的感觉。
虽然有奇怪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想鲛人浑身都是宝,这颗被阿绫送给他的珠子应该不会差,许是正好能让人安神定魂也说不定呢。
那时候他犹豫了很久,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犹豫,一颗珠子与他妻子的命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但他还是在十天后苏婉再次发病时,才将那颗贴身带了六年的珠子交给了巫师。
拿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感觉自己心里空空的,但人命关天,容不得他半点犹豫,最后他还是将它递给了巫师。
鲛珠最终被巫师磨制成粉,和一些药材掺合在一起,被制成了和黄豆大小的药丸。
此后,苏婉每每快要发病时,只要吃下颗药丸,就会慢慢恢复过来。
只是那颗鲛珠哪怕再大再圆,它也只是一颗珠子,所以如今三年过去,那些药丸也只剩下不到十颗了。
从去年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派人去东海捕捉鲛人了,只去了五六批人,连鲛人的鱼鳞也没带回一片来。
所以在看到阿绫的时候,顾昶安心中可以说是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