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值得一说的就是施雨诀了,之前只会死念口诀,唤出巴掌大小的云朵,现在配合调动身体里的灵气施放,经过她这一晚上勤加不懈的努力练习,已经可以唤出三分地那么大的云了,半个时辰就能给整片灵田施完雨。
祁羽兴奋不已,而且她还发现自己好像拥有了夜视功能,在黑暗中也可以清晰视物。
不仅如此,她的各种感官也得到了强化,听觉,嗅觉,还有对身边事物的感知能力。此时祁羽就感觉到了一股很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自己,像凌冽的风裹挟着冰雪,她回过头。
“小师兄,你醒了,睡得好吗?”祁羽半弯着腰,胳膊搭在锄头的长柄上,冲着他笑。
祁徵站在灵田的最边上,没啃声,却突然抬手,灵田上方迅速凝聚了一团沉甸甸乌压压的黑云,覆盖着整片灵田。祁羽惊讶的抬头,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落在她的头上,肩上,她几步跳了出来。
“凉草生长在北荒之地,耐寒喜阴,隔三日施放一次落雪术,辅以木系法术,可以加快生长。”祁徵一边施术一边解释,声音清冷。
同是借助自然之力,术却高于诀,术之上还有咒。以祁羽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施放术,不过她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小师兄竟然说了一二三四五……三十五个字!比他之前对自己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还多!
夜深人静,漫天飞雪,如此良辰美景,怎可辜负?祁羽撩了撩额发,突然一本正经道:“小师兄,你知道我想吃什么吗?”
“什么?”祁徵微诧,突然的转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想痴痴的望着你。”祁羽双目含情,抬头凝望。
就像所有被土味情话撩到的人该出现的反应,祁徵呆了。
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却慌了神。
他潜心修道数十载,鲜少出门,妙音山又没有女眷,日子过得比和尚还清心寡欲,从来大家都是有事说事,无事退朝。
跟大胆张扬的妖修相比,人修总是含蓄的多,他久居凡洲,习惯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就算偶尔在山下行走,那些年轻女修们也只是含羞带怯的偷瞄,扭扭捏捏不敢上前,又何时受到过这种撩拨。他僵硬的转身,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两步并作三步落荒而逃,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哈?反应这么大。”祁羽自言自语,末了又觉得好笑,小师兄也太清纯了吧?
然去峰的冰洞里,祁徵一人独坐。
衣衫沾染了清浅的花香,若有似无的钻进鼻孔,修长的手指半撑着冰榻之上,体温从指尖开始一点点流失。跟温暖的被窝相比,这里确实有些冷,冰榻也太硬,住了几十年山洞的祁徵后知后觉。
祁羽回房坐在床边,顿觉困意袭来。
她撸起袖子检查手臂上的伤,发现原本被烧伤的皮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一条浅浅的闪电状疤痕,说是疤痕也不太恰当,就像用水彩笔在上面画了一道,没洗干净的样子,祁羽没怎么在意。
睁着眼躺在床上,祁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的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她又起床拿起那一堆灵药瓶,犹豫。
“吃还是不吃呢。”
祁羽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抖出几颗灵药,就着保温杯里的花茶服下,蒙被睡觉。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肚子又开始疼了,但远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她困极了,睡得迷迷糊糊不愿起,皱着眉头躲在被子里,蜷着身体一动不动,想等它自己好。
祁徵依旧坐在冰洞里,内心纠结。
她的经脉经过洗礼,已经可以自行运转丹药的药效,但是几种相克的丹药混在一起吃,在经脉里互相冲撞,虽不致死,却也受罪。
他不太明白师父的用意。
他犹豫着,再次来到祁羽的屋子外,门半开着,床上鼓起一个小包,一动不动。
祁徵送了口气,猜测她又疼晕过去了,悄无声息的进了屋,来到床前,伸出右掌,丝丝白色灵气穿过棉被流进她的身体。
祁羽睁开眼睛,无声的笑了。
疏导过半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猛的掀开被子,一把握住了悬在半空中的冰凉手掌,祁羽兴奋得大喊,“抓到你了!”
祁徵一时失查,避之不及被逮了个正着。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他脸刷就红了,挣脱桎梏狂奔而出,还没冲出院子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恩?”祁角生得十分高大魁梧,竟也被他撞得一趔趄。
“让开!”祁徵一把推开他,风一般的跨过溪流,消失在清晨的雾气中。
祁角连夜重新炼制了禅金铃,增加了好多防御的法术禁制,刚出炉还热乎的,因为住得不远,想着先把东西送来再回去补觉,刚进院子就撞上了这么一遭。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冰块师弟已经好多年每天踏足过然去峰以外的地方了,这大清早的就从小师妹房里出来……
嗯,祁角摸了摸下巴,我好像懂了。
开脉消耗巨大,以师父的修为,若是替小师妹开脉起码得在床上躺三天,但师父昨天骂他的时候中气十足,明显不是灵气消耗过渡的样子,更别说他最近一直忙着和江城山的修士对接,安排人采摘灵果。
这会他连脚指头都不用动也知道是谁替小师妹开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