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宁琬自我交待,告诉了耿怀月,耿秋便一直在想,自己这么在意,会不会是因为害怕被耿怀月宁泽两人所知晓了,如果自己让他们失望了,会怎么样呢?
可到了现在,耿怀月关没有来追问,宁泽也没有表现出特别不高兴,而耿秋的心里依旧不算平静,到底是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日子一晃就到了元旦前一星期,宁琬气呼呼地从外面推门而入,她气哼哼地跑去喝了一大杯水,耿秋听到声音后回头一直好笑地看着宁琬,宁琬往耿秋的面前一靠,然后小嘴就撇了起来:“姐姐,他们欺负人。”
耿秋忍着笑宠溺似地点头:“嗯。”
宁琬将抱枕往耿秋的怀里一扔,站起来叉腰看着耿秋,宁泽将电视换了个台,然后大手往沙发后背一撑:“你怎么能说别人欺负人呢,你先反省过自己了吗?”
“反省什么?反省自己为什么当初去学了跆拳道没学跳舞吗?”
耿秋抿着嘴想笑又一直往回憋,宁琬一见耿秋这模样更是来了脾气。
“没学过就不要让我去呗,我去做什么?上去将她们一个个从上头踹下来吗?”
宁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可不得了,止也止不住,捧着肚子整个人都倒在了沙发上,耿秋咬着唇角,唇瓣都充了血,一双眼睛弯弯的,漂亮得紧。
耿怀月洗了一盘冬枣出来,挑了一个大的塞进了宁琬的嘴里:“也行啊,你指不定还能得到满堂喝彩呢!”
宁琬被堵上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抬头时,只见耿秋笑得眉眼弯弯,自己也没了脾气,气呼呼地将嘴里的冬枣三两口啃掉了,然后转身回了房间,死死将房门给拍上了。
这几天宁琬可忙了,忙着排练元旦节目,咛咛啾啾也没时间照看了,只好都送到了外婆那里,让外婆帮忙照顾两天,而自己天天跟着周妮等人跑去排舞排到半夜才回家。
耿秋担心宁琬回家的时候不安全,便也跟着留了三节晚自习,方慧茹家里只有她自己,没法跟着耿秋一起多留,只好先走,张致严总是会被宋城半路提拎着去打两圈篮球,耿秋便老老实实在教室里将第三节晚自习上完后下楼去教学楼侧面的操场上找宁琬。
这几天天天如此,李承运收完作业见耿秋还没走,便侧过头去问:“还不走?”
“等琬琬。”耿秋头也不抬,将剩余的一题做完后迅速地合上堆在了李承运收起来的练习册上端,她将作业交完,又急匆匆地去收拾自己的书包,李承运轻轻地笑了笑:“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她们还没结束,你……你慢点儿。”
话还没说完呢,耿秋已经提起没拉好的书包冲到了教室门口,听到李承运的话,她又从教室外头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冲着李承运比了一个ok的手势,由于着急匆忙,发丝儿都有些乱了,落下两缕长发,而后又静静悄悄地消失在了门口。
李承运轻轻地笑了笑,又继续去收自己的练习册。
耿秋跑下楼,正如李承运所说,宁琬僵手僵脚地移运脚步,手似乎有些无处安放,往自己的面前一搁,还不如剁了来得方便,耿秋边看边笑,偶尔看不清楚的时候她会微微地眯起眼睛来,宁琬板着一着严肃的小脸,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跟个小木头人似的,连机器人都比她要灵活许多。
等到一曲结束,宁琬抬头一见到耿秋,撒丫子就跑。
边跑边冲着身后的众人嚷嚷:“明天再来。”
“宁琬!每次都你走得最走!就你学得最差!”
宁琬捂着耳朵,不听班长王八念经,拉着耿秋就跑,脚下跟抹了油似的,跑起来跟后面有鬼要来讨自己的命一般。
直到跑出了校门,宁琬才长舒了一口气。
“姐姐,你看……看到了吗?我……我是学这……这块料……料的吗?”宁琬撇了撇嘴,“班上女生少,就拿我来……充……充数!”
耿秋轻轻地笑了起来,拉着宁琬跳出微汗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兜里,宁琬却不舒服,硬是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握住了耿秋有些冰冷的手,她冲着耿秋笑:“要是让我去打……打两场,我说……说不定还……还得心应……应手一点。”
“哟,成语都会用上了。”
“都……都是被逼的。”
被逼的宁琬还是任劳任怨地坚持了一个星期,最后被众人推上了屠宰场。
初中部与高中部的元旦晚会都是在同一个会场一起举行的,当年耿秋也是被拉上了屠宰场的,可是宁琬与耿秋不在同一个学校没能目睹耿秋上战场的风彩,这次轮到宁琬的时候,耿秋却已经成了台下的一名观众,同宋城等人坐成了一排,各自手中捧着瓜子零食,一同等着宁琬上战场呢。
宁琬还没上台呢,宋城只要是想到帮着宁琬去抱的那一堆衣服就想笑,他推了推耿秋:“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宁琬会穿那衣服,我就想笑,而且停不下来。”
耿秋又塞了一把瓜子在宋城的手中,示意他只要吃就行了。
每一年的元旦晚会都很热闹,小品舞蹈唱歌轮番上演,耿秋做了好几年的观众了,十分享受这个过程,只要不是自己上去,就一切都很美好。四周尖叫声唏嘘声嬉笑声此起彼伏,耿秋注意着报幕,注意着哪个时候会轮到宁琬上台。
她坐直了身子,身子微微有些前倾,竖着一双小耳朵,眼睛直直地盯着舞台上。